普雅女王在出巡時橫生出一段劫難,這是事先誰也都不曾想到過的,其間諸多擔驚受怕、之後諸多久久後怕與隱憂便不一而足,不過幸在隻是虛驚一場!
之後,一行人匆匆回轉至行宮收整舊部,便就在國師法度與蕭淨鸞愈發緊密、不敢怠慢毫厘的護持之下,普雅女王安全回宮,眾人實實然的歇了一口氣!
帝宮中,早有兼禮官貼心的籌備了宴席為女王壓驚。
也是為了得了好彩頭、驅驅那陰霾邪氣,普雅領了這份周到的好意,特又邀了朝臣肱骨一並落座入席。
淨鸞和法度一左一右坐在普雅兩側,這便令在場之人委實多了一段玩.味。都隻道著,先前都見女王身側坐著的是那蕭大人,時今卻又令國師一並落座於身側。
這足見女王對國師的寵信與倚仗!
朝臣中有認為蕭淨鸞即將失寵的,也有認為這是國師法度工於心計、手段頗有一番的!
有人的地方便委實有是非,這些議論自然是避免不得。不過也沒誰敢刻意去觸女王眉頭、大刺刺的議論,全都是小聲呢喃、心中思量。
普雅這邊兒倒是不介意,而法度與淨鸞更是沒把心思放在那一處。法度是素性淡然,淨鸞是委實不屑!
當胡琴羌笛、並著琵琶管弦的樂聲徐徐然響起時,這宴會便正式開始。普雅招呼了在場眾人一番,即而便命了宮娥上菜,歌舞也在這時跟著翩然而至。
這一次,普雅體恤法度本非俗家子弟,便刻意在他麵前的長案命人擺了一道道精巧的素菜。這般細微的關切,令法度感動。他側目向普雅頷首致意,普雅頷首,二人沒說什麼話,卻有心照不宣事。
再轉目回來時,法度麵著眼前這重重的絲竹管弦、歌舞胡琴,以及眼前這一道道頗具臨昌風情的菜肴,那心念便開始不由己的倏然飄曳而去了!
何其相似的情景,法度遙遙的想起了在他初來臨昌之時,當日宴席上那紅裙和藍裙的兩位女子,想起了那位在他生命裏委實隻是淡淡一瞥,卻不管什麼時候觸及都仍然色彩濃重的、為還報與他之間這一段匆促緣份的宮娥風荷。
當日便是風荷同另外一名女子,一起侍奉於他左右,為他布菜、且親自招呼入口的。心念湧動間,他麵上的神色便不由起了些異樣,不是黯然、也不是惆悵,說不清是什麼,看在眼裏隻能感覺是有著一段思量。
普雅高高的坐在正中的主位,這格局的便利使得她有機變將坐下諸臣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她卻沒那個心思過多體察旁人,隻分了許多神到淨鸞和法度的身上。
淨鸞坐在那裏,麵色與舉止俱是謙和周成,倒是沒有什麼別樣;普雅轉眸瞧向法度時,卻隔著一層微光隱隱的看出了他眉目間的別樣柔和。
看在眼裏,普雅心裏一動,幹脆側首麵著法度啟口笑道:“國師可是覺的情景何其相似?”這一句話直戳心坎兒,她素來善於體察,特別是對身邊的人,故而法度的心思瞞不過她。
聞了女王這突忽的柔柔一言,法度回神。
這時普雅抿唇淺笑,盈眸瀲灩著又道:“想當初國師初來我大漠臨昌,那時普雅不知國師乃是一位大善知識、身載無量德。”於此淺頓,把身子向法度處探了一探,聲息和煦又輕軟、眸光熠熠的很是真摯,“且普雅當時也太浮躁,這其中諸多誤會與得罪處,還請國師包容、萬不要再往心裏去。”頷一頷首。
初見時因彼此都不熟悉,普雅女王對法度的態度委實輕慢且含著玩味。可時今這一陣子的相處和每每的交集,儼然令普雅有了顛覆性的改觀,整個人都變得比以往更加平和了幾分。
這樣的轉變,看在法度眼裏委實是一件歡喜的功德事。他見普雅借著宴席的契機向他道出這一樁心事,忙以茶代酒向著普雅敬了一杯:“不曾,女王待貧僧一向周到且善意,更哪裏有什麼誤會與得罪處?”搖一搖頭,“女王委實見外了。”
“哧。”這邊兒話音才一落下,便聞得那一側靜默了經久的淨鸞鼻息一哼,麵上起了層訕訕然的不屑。邊把.玩著指間的荷葉盞,且酸溜溜的道了句,“那如果不見外,有些人還真把自己當自己人了?”不著重,聽來輕飄飄的。
普雅轉眸,心知道淨鸞這是與法度之間的誤會尚未完全消去,到底是在宮宴這樣較為莊重的場合,她蹙眉,示意情人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