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死裏逃生、相救相護(1 / 2)

不知何時揚起了一陣繁密的山雨,正是這一陣灌溉入山穴的冷雨喚醒了暈厥在黑黢裏的法度。

誠然也不知道究竟暈厥了多久,法度隻覺的周身經脈、骨骼、血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斷裂般的疼痛!他想睜開眼睛,可那眼皮不僅發沉、發重,還發著一股子瑟和隱隱的脹!

但理性的拿捏之下,他還是強迫著自己定住了神誌,一點點緩緩兒的將雙目睜開。還好,這是在漆黑的斜傾山洞裏,隻有頭頂洞口處一線天光並不灼目的灑進來,這長期閉合的眼睛甫一睜開時倒是尚能適應這光線。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當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隻記得他與普雅一個不穩便雙雙落下了陡峭的山崖,真要一路摔下去那決計是粉身碎骨化為塵泥而就此交代了!不過佛陀護持、蒼天垂憐,他們被這橫生的山壁接納了住、即而滾入了傾斜的山洞裏。

洞外的雨勢應該不小,灌入洞口已有許多,帶的這混沌的境地裏一大片一大片的泥濘。法度心係普雅梅朵,起身時足頦一疼,隻得權又跌坐下來。須臾平定後,他顧及不得自己這滿身樹枝劃的、山石磕碰等深深淺淺的瘡口,匍匐摸索著前了一段距離,終於找到了昏迷未醒的普雅女王。

雖然普雅尚未醒來,但她的氣息卻徐徐嬌喘、急促不堪,像是陷入到了一場昏沉的噩夢裏。

法度定神斂目,見普雅右邊兒緊閉的眼瞼下沁出一道殷色的血絲。他心一驚!

雖然在摔下山崖之前,他閃身見那石灰撲向了普雅的麵目時便拉著她極快避開,卻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傷及到她的眼睛。此刻見普雅眼瞼滑向眼尾處這一道殷色,心中頓就湧起了昭著的不祥……

他心念牽動,那跌腫的胸口便被這一急的心念給作弄的錚地一疼!法度倒吸了口氣,下意識撫住心口做了須臾平定,即而小心將昏迷的女王扶起來,讓她柔柔的身子靠住一側的山岩。

借著微弱的天光、隔著飄搖的雨絲凝神細看,法度微微放了心,還好那血絲隻從右眼溢出來,且隻是一道,看來隻是右眼受了輕微的傷。

隻是,原本石灰自身的氣味兒不會那樣濃烈,法度清晰的記得就在那白色的生石灰粉末撲麵過來時刺鼻的味道。故而石灰中肯定又摻雜了其它的東西,法度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

無論如何,還是得先將那毒素逼出普雅的眼瞼方為妥帖!法度心念沉澱,又看了眼四處昏沉的景致,料定了那隱在暗處、不知道究竟在施行什麼陰謀的人縱有加害之意,一時半會子應當也尋不到這山崖下的洞府,便又將神緒定了一定,忍耐著周身傷口的疼痛盤腿打坐,氣沉丹田、平心靜氣,闔了雙目默默為普雅運功。

溫熱的氣流撲在普雅的麵目間,此刻她正沉淪於一片無限漆黑的夢魘裏,那心那魂兒頓感一浪浪溫熱的風兒由淺至濃一下下的襲來身上,儼如置身寒冰中忽而感應到了暖陽的召喚,令她莫名覺的心安。

於是那緊蹙的眉目一點點下意識的鬆緩,可當這涓涓的暖流撲向右眼瞼時,又忽而起了一脈刺痛。她下意識的哼了一聲,無力的身子起了一陣顫粟,側首下意識想要逃避。

“別動。”法度察覺到了普雅的異樣,下意識低低然囑咐。

普雅果然便不再動,即便她此刻處於意識混沌的當口,可甫聞了法度這一聲沉澱著關切與急切的撫慰,她仍是下意識的當真便不再動。

法度安下了心,放緩了運功的頻率。

那右眼的刺痛隻是不多的時刻,即而便好似有數十條蟲蟻順著她的麵目一點點逐一向外爬。普雅又是下意識的一蹙眉,抬手想要撫一撫這麻木且微痛的麵孔,卻終究使不得半分力氣。卻也不知又這樣持續了多久,她繃緊的心弦終於打了一個鬆弛,整個人即而便沉靜在一脈安詳的氛圍裏,神誌重又放鬆,恬恬然的睡了過去。

法度適時的收住了功力,身子骨卻軟綿綿的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般!他擁著普雅掉下山崖滾入洞穴、又加之這一身的傷,本就消散了許多元氣,此刻又急急然不管顧自己、不曾調理分毫的便為普雅運功更是耗損了他許多功力。法度隻覺的自己雙目時而昏沉時而清明,即而額頭、周身開始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忙抿緊嘴唇屏息調理,可身體巨大的耗損致使他這短暫的時間根本無法補救,終於未能維係多久,頭腦一嗡,再一次徹底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