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憶小心的接過嬰兒,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觸碰了,懷裏的他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小點,小手伸到繈褓外麵,握得緊緊的。啊!他有著一個偉大的母親!
等到於憶他們走到病房時,陳子齊竟然抹著眼淚,怔怔的看著昏睡的林欲晚。林欲晚姣好的臉龐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在燈光的照耀下似透明般的不真實。那是一種脆弱的感覺,是於憶所認識的林欲晚從未有過的脆弱感覺,仿佛一朵被秋雨澆得發烏的菊花,轉眼便要隨著秋的結束而湮滅。於憶握住陳子齊的手:“都已經累了一晚了,你沒有睡覺,先回去休息吧!這個家庭還需要你呢!”陳子齊抹幹淨眼淚。回頭看了看王露懷裏的嬰兒,站起身來:“那就麻煩你了!”
陳子齊回家去了,於憶看了身後的蕭敬和王露一眼:“你們也先回去吧,休息休息再過來。”
蕭敬本想答話,被王露拉住,於憶的性格她是深知的,這時的她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蕭敬擔憂的看了於憶一眼,攏緊了她鬢角散開的碎發:“那我晚上再來看你。”
“嗯!”門關上了,於憶握住林欲晚的手“他們都走了,你可以醒過來了。”
林欲晚幽幽的睜開眼睛,就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艱難的扯了一下嘴角,吐出幾個字:“於憶……你太聰明了。孩子,我的孩子呢?”
於憶將嬰兒抱到林欲晚麵前,林欲晚伸手要抱,於憶勸住:“你現在身子虛,等好了再抱吧,日子還長呢。”
林欲晚苦笑,搖搖頭:“於憶,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應該這樣騙我的。”
於憶垂淚,將孩子抱到林欲晚懷裏:“你抱抱就好,別勞累了。”
林欲晚抱著孩子,自顧自的笑著:“你瞧他,這麼小,這麼軟。”
於憶抹幹淨眼淚:“是啊,他很快就能長大。”
“是啊,會長大的。”於憶幫著林欲晚將嬰兒放到身邊,愛憐的看著,似看不夠一樣:“於憶,你應該知道的。”
“你昨天找黃臨去了是嗎?”
林欲晚喘息著,鬢發被汗水濡濕,無力的垂在頰邊:“對。”
等到陳子齊和蕭敬、王露來醫院時,林欲晚已經閉上了眼睛,永遠…………陳昊在床邊肆聲的哭著,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離自己遠去。於憶紅著眼睛對發呆的陳子齊說:“她給孩子取名昊,沒有別的意思,隻希望他好好的生活下去。她還說……她……是愛你的……”
陳子齊顫抖著身體,跪倒在林欲晚床前:“欲晚!!!”然後坐在冰冷的地上,失聲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