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從苦著臉,似乎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浣溪齋裏麵,卻是不敢再踏足半步,隻能歎了口氣,滿麵愁容地離開。
狄望抬了抬眉毛,一雙狹長的鳳眸略眯起來,他覺得事情仿佛沒那麼簡單,也便緊跟著那仆從走了過去。
“這位兄弟,請問你方才去浣溪齋,是買什麼去了?”
狄望拍了拍那仆從的肩膀,略帶著些焦急地問道。
“老弟,你怎麼也這麼著急,可是要買花容粉的?”
那人瞧著狄望臉上冒著細密的汗水,眼眸裏也有些焦急,也便開口反問著。
“是啊。”
狄望心裏一動,立刻便知這花容粉似乎是有了轉機,略一思考,立刻開口繼續說著,“我們夫人說了讓我來鎮上買花容粉,你說這鎮子這麼大,我到哪去買呀。”
“兄弟,我告訴你,這花容粉現在有贗品,你可千萬別買錯了。”
那仆從癟了癟嘴,苦哈哈地開口,“我就是買錯了花容粉,所以才被家裏的夫人趕出來重新買的。”
“還有這等事?”
狄望做出一副訝異的神情,心裏卻早已經胸有成竹,眼瞧著前麵有一處飲茶的攤位,也便開口勸著,“老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若不是你告訴我,恐怕我也要挨家裏夫人一頓罵了。你對我有恩,若不嫌棄,我們去前麵的茶水攤邊說邊聊。”
“也好。”
左右是買不到正版的花容粉,那仆從奔波勞碌一早上,早已經口幹舌燥,這會有免費的茶水,他何樂而不為呢。
“老板,來兩碗茶,再來一碟茴香豆。”
兩人坐定,狄望揚手對攤位老板吩咐著,這才轉頭恭恭敬敬地問,“不知老哥怎麼稱呼?”
“叫我燕七就好。”
那人咕咚咚喝了好幾口茶,這才開口,“你呢,怎麼稱呼?”
“燕兄,叫我秦四即可。”
狄望怎會告訴燕七他的真實姓名,也便隨口給自己取了個名字,繼續問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還以為這是個美差,怎麼會鬧成這樣呢?”
“秦老弟,你是不知道,這買花容粉原本是件美差,可現在卻不行了。”
燕七歎了口氣,似乎很是後悔,眉宇之間的愁雲緊緊地覆蓋了滿臉。半晌,這才慢慢開口,“之前,咱們鎮上的浣溪齋製了一批花容粉,可很快他們就再也沒繼續製了。那些夫人小姐們用著不錯,暗自都吩咐仆從打聽著買。起初是縣令夫人家的一個仆從找到了一家賣花容粉的,由他帶領著買,可上次我們交了錢以後,卻聽說有人也賣花容粉,價格比之前買的便宜多了東西還是一模一樣的。我們便又找到那人把錢要了回來,去買便宜貨。可誰知,這東西乍一看與真貨無異,實際上差別可大的很呐,那些夫人一用就發現效果大不如前。”
原來是這樣,狄望聽到這裏,就已經能把事情的大致經過分析出來了。看來杜富貴說的沒錯,並沒有欺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