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他們雖然住在同一幛別墅裏,卻從未見過。
他將她關在後院,除了一個傭人,她從未見過任何人。
那張臉依舊立體精致,好看到驚為天人。
時光過了,他兀自清風明月。
隻是,現在的他,骨子裏好似裹挾著陰鷙的氣息,看她的眼神閃爍著霜雪般的懾人寒光。
夏初微隻覺遍體生寒。
雨,更大了。
傘沿的水滴如注打在她臉上,眼睛疼得幾乎睜不開,聽到男人好聽得如珠玉落盤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響起。
“記得五年前我說過什麼嗎?”
痛徹記憶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夏初微瞳孔驟然緊縮,身子想不通往後挪。
那年他雙眼血紅,如看著十世死敵,一字一頓:“你若敢踏出芙蓉閣半步,我便打斷你的雙腿!”
夏初微驚恐萬狀中找回知覺,艱難爬起來,“我沒想跑,隻是要來拿我爺爺的骨灰,還有帶走我……”
即將要出口的孩子二字,將夏天陽從震驚中驚醒,連忙打斷,“夏初微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拿走爺爺的骨灰,要不是你當年背叛司冥,背叛陸家,爺爺根本不會抑鬱成疾,不治身亡。”
陸司冥犀利雙眸鎖定在夏天陽身上。
夏天陽心頭大驚,立刻低頭道歉,“對不起陸先生,她跑回來偷東西,我太生氣了一時口不擇言,還請您原諒。”
這件事是陸司冥的禁忌,一次慈善拍賣會上,有人因向旁人打聽那樁舊事被他聽到,之後,那位打聽秘密的人,下落成了秘密。
有人說被丟進海裏了,也有人說送出某國的食人族了,眾說紛紜,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到底經曆了什麼。
“死者為大。下不為例。”陸司冥收回視線,又道,“我記得夏老爺子生前最愛熱鬧。”
夏天陽眼珠微轉,大概猜到他的意思,卻不敢肯定,求助的目光投向冷鋒。
“先生的意思是,別讓老爺子走得這麼冷清。”
夏天陽感激地鞠了一躬,彎下腰伸出手,表情極其諂媚,“多謝陸先生和冷特助百忙之中前吊唁,屋裏請。”
陸司冥眼角餘光都未曾給夏初微一個,徑自往裏走。
冷鋒衝後邊待命的保鏢做了個帶回去的手勢。
保鏢立刻朝夏初微走來。
見狀,夏初微慌忙上前抓住夏天陽,小聲懇求,“哥,孩子……”
夏天陽轉身掐住她的脖子,壓低聲音惡狠狠警告。
“你是不是要我也害死才甘心,嗯?他對你恨之入骨,一旦知道你當年偷偷生下孩子給爺爺藏著養大,無法找老東西算賬,肯定就會遷怒於我。我告訴你,如果你敢讓他知道孩子的事,我立刻結果那個小雜種,不信你可以試試!”
夏初微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雨水還一直往口中灌,胸腔像氣球越來越脹,好似馬上就要炸開。
瞳孔漸漸放大,直直看著雨霧中那抹黑色背影。
夏天陽冷笑,“還想他救你?省省吧,他留著你不是因為舍不得,隻是為了折磨你!”
話音剛落,陸司冥忽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