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最是無情也動人
“素素。”
“嗯？”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會聽我的話好好生活吧？”
紈素的心忍不住酸澀，但她依然點點頭，語氣堅定：“你放心，我會的！”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少則幾天，多則幾個月，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的，乖乖聽話。吃飯要規律，不要加班，不要熬夜，好好照顧自己。藍彥是個好男人，我看的出來，他很緊張你，你… …”清隱深呼吸，眼光竟然有淚光閃動，深吸一口氣，他又說，“你要好好珍惜。”
紈素的心就像墜入了冰窟，她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成為清隱的牽絆。她說：“我會聽你話的。”
該說的話終於還是說出來了，雖然有些艱難，好在清隱聽到了他想要的結果。是的，紈素從來都是最聽話的，她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會給他帶來麻煩，盡管他從來都不怕，甚至喜歡為紈素奔忙，可這樣的機會卻總是少之又少。
氣氛有些壓抑，清隱歎口氣，故作輕鬆地說：“閉上眼睛好好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我是壞人，那些鬼啊什麼的都怕我，不會靠近你的。”
紈素嗬嗬地笑了，眼角的淚卻無聲滑落：“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清隱的大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說：“沒事，我不累，你睡著我就走。”
紈素難得撒嬌：“拍拍。”
清隱寵溺地笑了，像哄陌陌睡覺時那樣，輕輕地拍著紈素，說：“乖，睡吧。”
紈素點點頭，嗅著清隱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像隻小貓一樣，蜷起身體縮在了他的懷裏。他的胸膛很寬厚，很溫暖，他的心跳很有力，他的手掌很溫柔，他的… …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清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慢慢地把枕在紈素頭下的胳膊抽了出來。借著窗外的光線，他凝視著紈素的睡顏，還是那樣得純淨無暇，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清隱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竟一直抓著他的衣襟！清隱愣愣地看著紈素的手，心裏的悸動和酸澀如潮水般湧來。他慢慢抽身而出，看著紈素的手慢慢脫離，他的心忍不住又痛了起來，比剝離他身上的一部分還要痛。
在紈素的心底，潛意識中，有千萬個不願意清隱離開。
清隱久久地站在紈素的床前，注視著她，不忍離去，直到口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他沒有問紈素下午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知道，隻要她想說，就會主動提起，而他便是最好的聆聽者。這是他們多年來相處的習慣，更是一種默契。
而紈素也沒有問他，因為，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
紈素睡得很香，直到中午才醒。一睜眼，她就看到了立在窗前的藍彥，像個雕塑一動不動。紈素的心沒緣由地一沉，伴著絲絲失望，慢慢坐了起來。
藍彥聽到聲響，迅速轉身，看到紈素起身趕忙跑了過去，在她的背後放上了一個厚厚的靠枕。紈素留意到，這個靠枕不是醫院的，如果沒記錯應該是藍彥家客廳沙發上的。
“感覺好點了麼？”
紈素看向藍彥，他穿著白大褂，裏麵是一件深灰色的襯衫，藍灰相間的真絲領帶，下巴光潔，有些淡淡的青色，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隻是有些血絲，看上去有些憔悴。藍彥永遠都是幹淨整潔的，紈素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他像個假人一樣連頭發都是一絲不亂。
“看什麼，不認識了？”藍彥看上去心情不錯。
紈素回過神來，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藍彥坐在了紈素對麵的凳子上，說：“看不出來你還挺能睡。上午護士來給你量體溫，我看你睡得香，就讓她回去了。叔叔上午來過了，看你這樣很心疼，他身體也不太好，我就做主讓他回去休息了，他說下午再過來。你的化驗報告出來了，膽囊結石不是很嚴重，我建議保守治療。以後飲食一定要注意，回頭我會把忌口的東西給你開個單子。”
藍彥自顧自地說著，有些絮叨，像一個丈夫在叮囑著自己生病的妻子。場麵很溫馨，不知道的，真的會以為他們是夫妻。
紈素靜靜地聽著，也不插話，等到藍彥講完了，她才說了聲：“謝謝。”
藍彥看了紈素一眼，已經習慣了她的漫不經心，翻著病例又繼續說道：“你婦科有些問題，我估計是以前生產的時候沒做好月子落下病根了。給你檢查的時候，我看到破腹產刀口的疤痕很清楚，我看縫合的手法按說不應該這樣的，應該是沒有護理好傷口發炎了吧。你現在來月經的時候是不是會痛，有沒有不正常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