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琴音.酒(1 / 1)

王族不愧是王族,終究被那人猜中了,第一次琴舞結合還是出事了...

一開始台上的染諸與往日沒什麼區別,琴音響起每個鼓點舞步都無可挑剔,卻不是為何,染諸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什麼情緒明顯起了波瀾,還沒等我弄明白那火一樣的人,竟然放棄了一貫的紅綾改換了進樓以來從未見他用過的劍,我正欲組織卻被琴師一個常常的轉音硬生生留在了原地,隨即而起的音律竟然帶著一股熟悉的無法忽視的感覺席卷了全身,不是說曲子多麼獨特,而是說那勾挑慢撥間竟似有種穿透記憶的力量,入耳進心似要撥開什麼一般讓人無從反抗,我愣愣的站在通往前台的簾子後麵竟半步也踏不出,餘音繞梁,似是轉瞬又似是一年,再次醒來也不知是誰失了魂魄有是誰紅了淚眼,而清醒的我隻來得及看到那個曾經光鮮的紅影瞬間軟到的畫麵...

安置了昏迷的染諸,送走明顯急著離開的大夫,我竟然生出從未有過的疲憊,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那從來隻裝著銀錢的心。揉了揉微微脹痛的額角,轉身想去後亭沏一壺茶水壓一壓心中泛起的不明燥熱,卻在轉身之際不期然的望進了琴師那雙此刻讓我萬分想要逃避的褐瞳,躲閃的移開目光挑了挑嘴角擠出個不怎麼美好的笑容,幹咳一聲道:“那個,今日之事不關先生的問題,先生怎麼還沒走,若是擔心染諸大可不必,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適才大夫已經看過了,染諸無妨。”話畢本以為那人總要說點什麼可沒想到接下來卻是更長久的尷尬沉默,感受到對方投注在我身上的眼光心中的不安變得更加膨脹起來,就在我坐立不安就要倉皇逃竄的時候那人終於有了動作。

一聲琴與桌子接觸的輕響過後,那人竟然坐在了已經沒有客人的大堂之上,優先的打開腰間的酒葫蘆自斟自飲的灌了一杯之後,有拿出一個幹淨的空杯滿了一杯望著我示意我坐下道:“清老板怎麼不坐下,何故緊張,索某既不是皇族又不是野獸何故讓見慣世事的清老板如此避之不及?莫不是因著索某長得過於羞於見人驚到清老板了不成?”

被那書生這麼一說我心中略升起些許不快,雖對對方的目光還是有些不舒服卻終究不願被人小看了去隻得硬著頭皮坐下敷衍道:“先生嚴重了,避之不及從何說起,隻是樓內今日大小是出了點岔子,清洛略有些力不從心罷了。”

“原是累著了嗎?這倒正好,”書生再次將擺在我麵前的酒杯推了推道,“索某貧寒本想著今日染諸公子的事多多少少也有索某的不是卻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賠禮,這酒是索某自家釀的陳釀,沒什麼大功用,這提神卻是最好,隻是還望清老板莫要嫌棄了去,飲了這杯隻當是索某賠禮了。”

看著眼前清澈卻隱隱在燭火下有些異色的酒釀,本是不願卻急著將此人請走,道了聲“怎麼會”終究一飲而盡,卻沒想到這就入口竟是清甜的很當真好酒。

書生見我飲了終於有了點笑模樣起身對我拱手道:“經今日之事索某已知清老板不是那些計較小人,日後相處索某定當做好本分,還望清老板多多招撫。”

“既然進了樓雖不是死契也終究算是半個一家人,對家人清洛向來不多計較,先生過去是多慮了。”見那人終究收了探究的木管暗自吐了口氣正了正身道。

“到是索某小人了,”那人望了望我的眼睛將琴一背看了看天色又道,“今日天色已晚索某就此告辭了,清老板不送。”

“先生慢走。”起身看著對方的背影慢慢融入夜色,眼皮不知怎麼竟然又跳了起來,這人看似無害書生的清傲模樣,卻似乎並不是全部,似乎有什麼被我忽視了,想要想起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也罷我本不是多管閑事之人,是要他不對樓做什麼不利的事我便容忍他三年又如何?想到這裏呼了口氣揉了揉額角,召來小廝收了酒具,緩緩向自己的後院走去,本是盛夏卻不知為何今天的夜風竟然有點冷,揉了揉手臂,看了看黑著的窗欞,不知為何竟然突然想起了那個一臉桃花的人,有點想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