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玦注視著李姝，問道：“你認識她。”
是肯定不容置疑的話語。
李姝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她還是說出實話。“她在我小時候刺殺過我。因為那雙眼睛不會變，所以我認出了她。唐淮清的容貌已經改變，不似原來的醜陋不堪。看來，唐淮清她……”
秦玦屏氣凝神，他轉過身，又轉過來。“阿姝，唐淮清確實是太子愛的人。你與她的恩怨，恐怕會牽扯到太子。”
唐淮清是太子的女人，在這整個梁宮裏的人都知道。他有多愛護她，連秦玦都知道。一旦李姝和唐淮清發生衝突，秦玦勢必要和太子對立。而太子黨私下一定會不斷放出謠言，到時候秦玦隻怕是難以對付。
秦玦一直中立，與其它勢力保持距離。太子和他雖然沒有像新兄弟那樣親密，但也無梁子結下。秦玦道：“阿姝，以後遇到唐淮清不用理她。聽師父的話，乖……”
“嗯。”李姝表麵上還是笑吟吟地答應。
秦玦今晚要出宮賞花燈，同秦賦渝和十皇子一起。他給李姝拿來從錦雲坊特別定製的流仙服，三層薄紗，淺藍色的刺繡花，留有卵石點綴。李姝發現，這服飾是按照南漢的審美做的，中扣，腰裙，左襟。
李姝深深地看了秦玦一眼，欣喜不已。
他還是一貫地寵著她，她喜歡什麼就給什麼，總是給她最好的東西。
李姝小時候喜歡去山上抓兔子，隔天秦玦就送她很多眼睛顏色各異的兔子。李姝喜歡玉石，秦玦便送給她滿箱的珍貴玉石。李姝喜歡櫻花，秦玦不遠萬裏栽培回來櫻樹。
李姝最後都是吃驚的。
“師父，今天是什麼日子？”李姝覺得好奇，她換上流仙服，一蹦一跳地到秦玦麵前，抬頭問道。“賞花燈一般不都是在秋後？”
秦玦替她重新扣上扣子，笑道：“梁國賞花燈有很多時候。今日，是皇上大赦天下。”
梁帝為什麼大赦天下，李姝隻需一想就能明白。如今梁國疆土擴大，梁帝隻要攻敗他國，就可以將天下一統，功在千秋。李姝不自覺地偏過頭去，想起新亥之戰，心裏有如萬蛇噬心。
“阿姝，我說過，你隻是我最疼愛的徒兒。”秦玦將她抱在懷裏，眼裏全是溫情。“我疼你，寵你，袒護你，因為你從來都不是外人。如果有一天，梁國的鐵騎踏平了所有，你回來找我，我保護你一生。”
“師父。”李姝輕輕地環上他的背，道：“謝謝你。”
“好了，阿姝。”秦玦放開她，嘴角上揚，拉起李姝的手朝宮門外的方向走去。
李姝在以後會發現，秦玦的話如同天意，早就預料到該發生的一切。
南漢朝，張乾替南漢破壞合縱推行連橫政策，對南帝說：“皇上最親近的國家莫過於西樓了。從前趙湘君把他的姐姐嫁給梁帝為妻，想要吞並梁國，於是就跟前梁帝約定在句注關塞會晤。他命令工匠製作了一個鐵鬥，把鬥柄作得很長，使其可以用來打人。趙湘君在和前梁帝喝酒之前，暗中告訴廚夫說：‘當酒喝得正高興時，就送上熱湯，那時就乘機掉過鐵鬥打死他。’當時酒喝得正暢快，趙湘君要熱湯，廚夫進來盛湯，趁機掉過鐵鬥打在前梁帝的頭上，前梁帝腦漿流了一地。
趙湘君的姐姐聽說這件事後，用磨尖的金簪自殺了。
因此至今還有摩笄山，天下人沒有不知道的。
趙湘君凶狠暴戾，六親不認，這是皇上明明知道的。
張乾又說，難道您覺得西樓是可以親近的嗎?當日一事，西樓已經和南漢不合。
西樓國曾發兵攻打崀國，圍困峎都，威逼崀帝，峎帝割讓十座城邑去謝罪，西樓國才退兵。
如果皇上不歸順梁國，梁國發兵雲中、九原，驅使西樓軍進攻南漢，那麼易水和長城，就不歸皇上所有了。
況且當前西樓對於梁國來說，就如同郡縣一般，不敢妄自發兵去攻打別國。如果皇上歸順梁國，梁帝一定很高興，西樓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如若那樣，南漢南麵有強大的梁國援助，西邊沒有了西樓的侵擾，所以希望皇上能深思熟慮。”
梁帝說：“我身居野蠻僻遠的地方，這裏的人即使成年男子的智慧也僅像小孩一般，他們講話不能有正確的看法，他們的智慧不能決斷事情。如今有幸得到貴客的指教，我願意獻上南漢，歸服梁國，並獻出恒山西南的五個城邑。”
梁帝派使者對南帝說：“我想用方圓五百裏的土地換取安陵，你可要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