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離京(2 / 2)

“不知寧王前來是所謂何事啊?”安獻帝問道。

“臣日前請奏讓陛下派了王奕去涇陽鎮守,今日才意識到不妥,故此向陛下進言,臣以為王奕還是應到江陽才是。”

安獻帝聞言,有幾分詫異:“寧王幾日前才向朕請旨命了王奕去涇陽鎮守,何故今日又改了主意?”

被安獻帝一問,寧王來時匆忙,自然不願意把事情相告,對於自己變了主意之事一時找不到什麼借口,所幸說道:“陛下隻要知曉,本王所做的一切,皆是在為我大周做考量就是,陛下就不要多問了。”

安獻帝聞言,也不敢再多問,左右的侍從麵麵相覷,現下寧王請旨,竟也不需要拿出什麼理由了,不禁令人心憂。

“即使如此,那朕改詔書就是。”安獻帝無奈回道。寧王得了應允,知道自己來的還算及時,就回府去了。

安獻帝走回案旁,又將才封好的詔書拿出,拿了禦筆在詔書上寫下了‘江陽’兩個字,眼中有恨意閃過,心想,寧王算計了這麼久,恐怕一定想不到,這來來回回,竟是被人給繞著走了一圈,他可真是期待,寧王最後知道真相的樣子。

再次將詔書封好,安獻帝向一旁的侍衛吩咐道:“快馬加急,將這一封詔書送到王府,務必確保及時送達。”

“諾!”侍衛得了命令,快步走出大殿。

王府內已經準備妥當,王蘭看著自家阿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氣惱:“阿兄,陛下派你去涇陽,可這幾日,我見你卻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樣子,如此悠閑,你就真的不擔心嗎?”

王奕看了看時辰,再看看王蘭一副比自己還要急上幾分的神情,緩言道:“應該差不多了!”

王蘭不理解王奕話中的‘差不多’是何意,還欲再問,廳外就傳來宣旨的聲音,隻能先跪下來接旨。來人宣讀了旨意,又命王奕接了旨後,就忙趕會皇宮複命去了。

“怎麼又成江陽?”王蘭不解,王奕隻一副不足為人道也的樣子,王蘭不得已又旁敲側擊的好一會兒才從王奕口中得知,王奕來來回回的散布了好幾個假消息出去,這才讓寧王周周轉轉的決定了讓他去江陽視察。

原來日前涇陽和江陽兩處地方都發生了不大不小的動亂,王奕向安獻帝上了詔書說自己自請去江陽視察處理,安獻帝欲要允準卻被寧王攔住。同時王奕先故意透露出昔年靈安帝寶藏就在江陽的消息,寧王費勁心思得了消息自然要勸阻,安獻帝又隻能做了改詔書的決定。

王奕得知自己要去涇陽的消息是預料之中,又借機漏出了破綻讓寧王懷疑他是中了自己的計,真真假假的,王奕將自己去涇陽的意圖藏到了今早才故意讓寧王知曉,一番周轉下來,最終到手裏的,正是王奕一開始所求的旨意,讓王奕到江陽調停內亂,視察民情。

知道原委了王蘭聽著自家兄長講了許多後,心裏不禁輕歎,自家兄長還真是人中龍鳳,這麼繞的東西也能想出來,連寧王這樣老謀深算之人也著了他的道,隻是,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最後差了一點,前功盡棄嗎?開口問道:“阿兄,若是朝廷最後下來的旨意還是讓你去涇陽,你會如何?”

“我清楚我所安排的每一步,所以,不存在這種可能。”王奕胸有成竹的答道,複又補充:“再者,涇陽與江陽差得並不遠,最後找個由頭去江陽也不難,隻是要更費周折一些。”王奕沒說出口的是,慕容姝要去江陽,那他,又怎會願意讓她一個人獨往。

聽著王奕的回答,王蘭出了歎服還是歎服,沒再問什麼問題,出去給王奕準備出行的行囊去了。

日暮漸漸西斜,一日的光陰悄然而逝,水聲潺潺,落花無言,滿堂的花樹顯出生機。

慕容姝一個人在閨房中無聊的看這棋譜,把棋盤上的棋子換了好幾種擺法,總算是將大半日的時間打發了過去。慕容姝此時對於外界的環境較為封閉,還不知道鄴城又新發生了什麼,心裏把慕容湛說的要陪著自己去江陽的一眾人選都篩選了個幹淨,還是沒有猜出個所以然來,心理期待,最好是個長得好看的人,相貌和王奕一般,也就可了。

紫藤花架上的花大都落了,藤上漫出青蔥的綠意,春花的芳菲漸歇,池中的素荷已經有了隱隱要開的趨勢。光陰流轉,次日悄然來臨,金鱗又怎會隻是池中之物,慕容姝想,這鄴城,終有一日,她定會以慕容姝的身份再次歸來,隻希望那時,能回來的,除卻自己,寧遠,也能一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