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春風誤(2 / 2)

周婉跌落在地,身後的婢子忙扶著她起身,早上出門時的一身華服染了塵埃,淚水蘊花了妝容,接過婢子遞過來帕子將淚水擦盡,周婉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吧,來日,她也定要讓慕容姝,比她狼狽千倍萬倍。

“小姐,這裏還是慕容府,我們先回去吧!”一旁的婢子見周婉神色猙獰,小聲勸道。

‘啪!’勸話的婢子一下臉邊紅了一大塊,本欲再說的話對上周婉略顯猙獰的神色咽下下去,跪下道:“是婢子失言,請小姐責罰。”

“我是寧哥哥唯一的世子妃,永遠都是,我要如何,不用你一個賤婢指手畫腳。”周婉語氣尖銳朝著眾人說道,雖花了妝容,眼中的恨意卻一分未減,走時尤不解氣的踹了跪著的婢子一腳才離去。

周婉走遠,另一個隨侍才扶起被周婉打了的婢子道:“春香你別在意,小姐她性子如此,你回去好好擦藥就是。”

“可我們婢子的命也是命啊!”被喚做春香的婢子略有不甘的回道。她是日前才由寧王府送來侍候周婉的隨侍,以前在寧遠身前侍候,周婉平日顧念她在寧遠麵前侍候過,對她也客氣,至今日無辜受辱,心中不免將周婉與以前的慕容姝比較一番,也怨不得世子殿下會不喜歡周婉,春香想。

“在主子麵前,我們的命就不是命。”

“嗯,我曉得了。”今時非往日,知道與眼前的隨侍說不到一處去,春香沒再與好心扶起她的隨侍爭論,忙起身跟上前方周家的隊列。

待周婉一行人走了幹淨,周圍一群看戲之人才散去。“原想這周家小姐是個知禮之人,平日看著也溫溫婉婉,沒想到,性子是那麼不好相處,單看她離開時的那個眼神,就想要把人吞吃入腹似的。”

“可不是嗎,難怪寧世子不喜歡她,誰家要是娶了她進門,還不鬧個家宅不寧啊!”

“要說還是這慕容家的姑娘好,引得寧世子對她現在也念念不忘的,嗬嗬!”眾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著,對於這些名門世家之人的閑話,他們尤嫌不夠。

一路上寧遠還未回府,就有小廝提前將一切都報給了寧王。

“孽子!”寧王聽完小廝稟報,氣得擲碎了茶杯,驚得一眾下人憤憤跪下勸到‘王爺息怒’。

“父親大人又是因何事動氣啊!”寧遠剛回府上,就見到寧王大怒的場麵,帶著一身酒氣進了屋,語露三分醉意道。

“這就是你對待你父親應有的態度嗎?這寧王世子的位置,你還想不想要了。”寧王見寧遠一副醉酒的樣子,心中氣意越盛,大聲斥道,心中恨惱,這曾是他最為驕傲的兒子,也是他最為屬意的繼承人,可今日變成這番樣子,也不知來日,可否真能委以大任。

“父親大人,我不就是因為這寧王世子的身份,所以才變成今日這樣嗎,這位子,你說我想不想要啊?”寧遠看著堂上的父親,心中滿是苦澀。

“不管你認或不認,我都是你父親,隻要你還在這世上一日,你寧遠就一生都是我寧家的人,死了,也隻能入我寧家的墳。”寧王大聲斥道。

寧遠聽著,也不言語,嘴角泛起苦澀的笑,目光裏透著絕望,他曉得,父親所說的都是真的,寧家,寧遠的一生注定逃不開寧王府。

見寧遠沒再鬧騰,寧王才緩了語氣道:“今日你待周婉著實過分了些,你別忘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我寧家成事,少不了周家的支持,你明日就,去給周家好好道歉吧。”

“是!”寧遠不在意的回道,在所謂大業麵前,寧王會下如此命令寧遠並不稀奇,應了就準備走,心想左右不過是到周家受一番責難。。

“等等。”還未走出幾步,就又被寧王喝住。“父親大人還有何吩咐?”寧遠不耐煩地回頭問道,心中知曉左右不過是他不能自主的婚事罷了。

果然,寧王開口道:“你與周家的婚事已經一拖再拖,我看不日就挑個好日子徹底定下了吧!”

“母親孝期未過,我無心兒女情長。”寧遠想也沒想就回絕道。

“你已經守孝七年,這孝期早就過了,你別提你那十年守孝之心來搪塞我。”見寧遠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寧王沉聲說道:“今日你送了什麼東西給慕容家那丫頭我且不計較,可是,你要清楚,與我寧家作對之人,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了她。”語氣中含了兩分警告的意味。

寧遠本欲再說一些什麼,聽到最後一句還是改口道:“此事,我會去考慮,可若是她有任何閃失,周婉,我絕不會再娶,寧府,我也絕不再回。”寧遠看向寧王,不知道何時,他們父子,要竟要時時這樣相對了。

“孽子,你......”寧王本欲繼續問責,對上寧遠悲涼的眼神,心裏一緊,才改了口承諾道:“隻要你還是我的好兒子,我也就是你的好父親,自然也會為你考慮。”

得了承諾的寧遠這才離開。“阿姝,我好像,真的等不到你了呢!”王奕望著暗下來來的天色,心裏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