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春風誤(2)(1 / 2)

慕容姝受了傷,王奕顯得比慕容姝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幾分,第二日天還未拂曉,就又早早的到了慕容府,名曰訪友,可與慕容湛連半杯茶都沒喝完就匆匆轉到慕容姝所在的院子,惹得慕容姝也跟著起了個大早,睡眼惺忪的被隨侍從被窩裏撈出來梳妝,順便聽了幾句閑話。

王奕生怕慕容姝耐不住性子不好好休養扯動舊傷,特意帶了本‘棋譜’過來讓慕容姝修身養性,於是,慕容姝出來就到自家花園的亭子裏跟著王奕背了半日的棋譜,那些博弈之道,每日聽幾句還好,亦能從中領會些什麼,可讓王奕這樣一股腦的全倒出來,慕容姝本來的三分興趣頓時收了個幹幹淨淨。

“兄長,不如我們明日再讀吧,今天學的也夠多了。”慕容姝從王奕手中把棋譜搶過來合上摁住就不撒手,這樣實在是枯燥。王奕無奈的皺了皺眉頭扶額問道:“那阿姝想做什麼?”

“放我回去睡覺。”一向不興起早的慕容姝起了個大早,又背了一早上的棋譜,隻差閉上眼睛倒下去了。

實在困得緊,慕容姝也沒管麵子不麵子的請求道。

王奕看到慕容姝眼瞼下青黑一片,知曉她昨晚應是沒睡好,有些心疼的問道:“阿姝昨夜可是因何事費了神,似乎並沒有休息好的樣子!”語氣裏帶了幾分擔憂。

“沒什麼,不過是昨夜看一本詩集一時入了迷,看得太晚了些!”慕容姝解釋道,刻意沒有去提及寧遠。想,若是王奕不提,那就這樣揭過也無妨。

昨日周婉在府裏鬧的一出大戲一早就傳開,說是整個鄴城都知道了也不為過,至於寧遠昨夜那番姿態為何人,明眼人心裏也清楚,添油加醋的傳出去,幾人的聲名並不是很好聽。而寧遠因何事突然失態,慕容姝在今早也知道了。

“是我讓阿姝的名聲受累了。”王奕突然致歉道,早時出門,王奕就聽到了一些零碎的閑言閑語,來時便想好了要和慕容姝說一聲,隻是不好無故提起,此時見慕容姝神情,想必她也知道了當下鄴城裏的流言傳成了什麼樣子。

“名聲這種東西,於我而言,著實沒有什麼意義,且此事糾纏多年,兄長所言也是為我著想,之後的一切,兄長無需介懷。”慕容姝知道王奕因何致歉,昨夜還心有芥蒂,至今日看到王奕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樣子,那一點芥蒂消了大半,現在王奕致歉,便是不想瞞她,那還剩的一點芥蒂因為王奕的坦誠,也就沒有了。而且如今這般也好,沒有希望,自然也就沒有失望,慕容姝心想。

“阿姝!”王奕神色複雜了喚了一聲。聽慕容姝這般說話,王奕就知道昨天發生的一切她都曉得,也是,事情發生在慕容府裏,怎麼可能會瞞得過她。

昨日冠禮,為了避嫌,王奕遂讓兩個隨侍扶著慕容姝先進去,自己再去尋慕容湛與準備與他一道兒進去,往回沒走幾步,就見寧遠也在那兒,正繞著慕容湛說些什麼

“阿湛,我們是一同長大的,這些年我與阿姝如何,你皆看在眼裏,你曉得我有多喜歡阿姝,父親昨日和我說阿姝進京並非是為了行婚配之事,既然現在她未嫁,我亦未娶,何不讓她在等我些時日,我已想出了周全之法,來日......”寧遠幾日來並未絕了對慕容姝的心思,知道自己見慕容姝不成,就來找了慕容湛。

未及寧遠說完,慕容湛就開口打斷道:“你說的周全之法,難不成是讓阿姝放下一切和你遠走嗎?先且不說你安排好一切需要多少時日,縱是你們真能走,可之後呢?到時寧家不過放過你們,大周,也容不下你們的,阿遠,你清醒一些。”慕容湛聽出寧遠口中的周全之法,不過就是逃避,即刻否決勸道。

王奕走近時,聽到的就是這樣一番談話。寧遠見王奕,匆匆行了一常禮,就又轉身欲對著慕容湛在說些什麼。

“阿姝的婚事不日就要定下了,寧世子的考慮實屬不必。”寧遠還未來得及再次開口,就被王奕打斷,連慕容湛都略有詫異的看了眼王奕。

“我已心係阿姝多年,昨日我也問過阿姝的意思了,她答應了,正準備擇日就將這個消息傳至江北,告與慕容世叔知曉。。”接受到寧遠帶了懷疑的打量,王奕頓了頓,繼續坦然的說道:“其實,我本不欲在此時說出這事,可未免今後寧世子誤會做出些不合時宜的舉動,我也就提前說了,此事,還望世子能替阿姝的聲名著想,不將此事宣揚出去。”王奕不急不徐的說道,心裏盤算若是慕容姝知道此事會做如何想,會如何待他。也知道此時這樣言語不妥難以讓人信服,可此時此刻,這是王奕能想到的最好的,能絕了寧遠心思的話。

王奕親眼看著寧遠眸中的萬般想法一點一點的熄滅,將未道出的承諾吞入腹中,一字一句的回道:“這,是自然,是我叨擾了,告辭。”對於慕容姝,寧遠有千千萬萬個想法,可所有的一切,都基於慕容姝還戀著他。王奕現在所說的話真假難辨,可隻看著那雙眼睛,寧遠就知道,不論這句話真假與否,王奕心係慕容姝是真,慕容姝不會認同她的草率是真,而王奕所說的一切也隱隱會成真。他心悅的姑娘,這一次,好像真的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