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容姝到了,王蘭接到慕容姝的眼神示意,起身從兩個隨侍手中接過慕容姝,慢慢扶著她坐下,很知趣的問道:“阿姝你這是怎麼了?”
“無甚麼大事,不過是昨日從秋千架上摔了下來,閃到腰了!”慕容姝刻意的放大音量解釋道,免得讓人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大病,至於旁人信不信,就另當別論了。
位於慕容姝對座的,是曾書意,因為他近日任了鄴城的中正官一職,一時間也成了鄴城炙手可熱的人物,位於上座也不奇怪。
見慕容姝帶傷就座,曾書意眼帶關切的看向慕容姝,似是想詢問一二,隻是一時也不便起身相問,隻能以眼神詢問。
慕容姝回以淺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曾書意得到回應,眼中關切之意卻未散去,示意慕容姝可在散席後一敘,慕容姝點頭應下。
“慕容姐姐與我們新任的中正官大人,似乎很是相熟呢!”慕容姝一時沒注意周圍,側身一看,才見方才還空著的位置已經安排了周婉坐下。
“南斎先生實乃雅士,與其相識自是我之幸事。”慕容姝不鹹不淡的回道,暗暗頭疼,也不知今日是誰安排的坐席,怎麼一點兒眼力勁兒也沒有,竟把周婉安排在了與她一處。
“姐姐若是有了心上人,寧哥哥知道了,也能放心些,婉婉也會替姐姐歡喜呢!”周婉沒接慕容姝的話,反而自顧說道。慕容姝抬眸一看,隻見寧遠正向著這個方向過來,這句話,想必主要是說給寧遠聽的,至於落在旁人耳中,最多也隻會壞了慕容姝的名聲。
“心上人未有,也不勞妹妹這個待嫁的婦人關心了,至於歡喜,我自己歡喜就好。”沒給周婉留餘地,慕容姝直接沉了臉回道。對於周婉這些數年都不曾一變的把戲,慕容姝著實有些倦了,也懶得陪她繞下去。
被嗆的周婉一下雙目盈淚,似是受了什麼大委屈,見寧遠已經走到這兒了,忙起身拭淚,帶了點哭腔道:“寧哥哥你來了啊,時間趕得緊,我就沒去寧府等你先過來了。”頗有幾分就等著寧遠給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嗯。”寧遠淡淡的回了一聲,示意周婉自己知道了,越過周婉來到慕容姝處見了常禮道:“慕容兄長的冠禮我來遲了,我尋他不到,這賠罪禮,阿姝就替他代收了吧!”說罷,拿了一個錦盒遞向慕容姝。
慕容姝猶疑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伸手接過道“謝過世子,等阿兄回來,我再交給他。”慕容姝心裏清楚,這錦盒裏的東西說是賠罪禮卻不給慕容湛反而特意交給自己,其實不過是找個由頭給自己送東西罷了。
見慕容姝收過禮,寧遠才心安幾分,也沒理會一旁還站著含淚委屈的周婉,徑自走到對麵入席。周婉未得到寧遠回應,隻感覺四處都是在嬉笑她的聲音,隻能憤憤坐下。
慕容姝拿著錦盒瞥了眼周婉,見她一張略顯扭曲的臉,好笑的搖搖頭,隻可惜她白白演了一場戲。
周婉吃了教訓,也沒有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神傷的坐在一旁,許是被寧遠此舉傷了心,慕容姝沒有搭理她,也沒有落井下石的打算,隻與王蘭說話。
時辰到了,冠禮正式開始,有著腰受傷了的借口,慕容姝高高興興的坐著看著自家兄長被受冠,心中頓時生出幾分‘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覺來。想起自己去年及笄,還是自家父親給束的發,自己激動得都哭了,也不知慕容湛會不會哭。
冠禮上,慕容姝第一次見到了一向隻活於自家爹爹口中的宋文老先生,與王嶽和曾書意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不似一般的儒生。
慕容湛行了冠禮,宋文老先生給他取字子淵,淵者,回水也,有淵躍之龍。慕容姝想,確實是好名字,意頭也好,不像自己去年,給取了個‘之禾’的名字,聽著像田裏的莊稼,也不知道當時那正賓是怎麼想出這個名字的。
慕容湛行了冠禮,各家的公子紛紛上前道賀,看著自家兄長在其間談笑有度的樣子,慕容姝甚感欣慰。
宋文老先生難得下山,受過老先生教誨的文人雅士就都圍了上去,與慕容姝有約的曾書意也一直侍奉在側,故而往常早應散了的席因著這些文人遲遲不能作散,慕容姝坐得久了,腰酸得厲害,卻不好先行離去加上先前與曾書意有約,隻能坐在席間。
約是一直顧著慕容姝的腰傷,慕容姝剛感到不適,王奕就走過來道:“許久未到這兒,不如阿姝帶著我四處轉轉吧!”
慕容姝心知王奕是關心自己,自己正好也有些撐不住了,便應道:“好啊,兄長且隨我來。”由王蘭扶著起身,慕容姝示意隨侍不必跟上,吩咐她們在散席後告知曾書意一聲到何處塤她,隻同著王家兄妹兩人一道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