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焰手中又掂著一塊石頭:“嗬嗬,本大爺是說過‘不用劍,隻用石頭’,但沒說過‘不用術法’啊。還是——大仙你這麼快就被我的術法嚇倒了?”
五色鳥的猜測原本不錯,以丞焰本人之力,無法將單純的水之術法發揮到極致。但就礦石的屬性而言,隻怕整個靈州都無人比他更清楚——
丞焰剛才擲出去的那一塊,名為霜露冰魄,乃天地間至寒的水石之一。水力雖在水精之下,但赤手觸之冰涼透心,凡人若是碰了它,瞬時便會凍成冰人。丞焰隻要在擲石的瞬間在掌心燃起鑄劍所用的鍛造靈火激發石頭本身的特性,能凍出一座冰山來,可說是輕而易舉。
“哼,這種程度的水之術法也敢拿出來賣弄!”五色鳥看不破其中機關,心存疑懼,決心要試試丞焰到底有多少修為。若是真刀實槍得比起來,不怕戳不穿他的詭計。
五色鳥說著將兩片巨翅一扇,遍布整個翅膀的藍紫色怨氣如火焰般暴漲,無數羽毛利刃從中射出,密集如雨!
丞焰的石頭也在掌心中幽幽一轉,霎時在身前形成一張火焰巨盾。魅夜火石加上丞焰本有的火之術法,可謂發揮出了石成的威力。羽刃紛紛射上火盾,羽毛被火焰一灼,發出縷縷奇怪的味道……
五色羽,這些不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麼?都燒光了可惜,趁勢收入囊中才是上策。
這麼想固然沒錯,但五色鳥羽刃越射越多,自己若減小火勢,必然被射得千瘡百孔。仰頭望去,焚燒中的羽毛冒出的金色濃煙直升入天,還有些許托著長長火尾的羽毛在空中輕舞飛揚,倒是……滿好看的。
羽毛燃燒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晗雲溪上,火煙如織。丞焰望見緋雪眼中死氣越來越重,這麼久了,她還是無法自己衝破釀魂歌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五色鳥的幻術不同於一般的幻術,歌名為“釀魂”,便是用潛伏著怨氣的歌聲將中術者的靈魂如釀酒般消磨為汁水,成為五色鳥用於增長靈力和歌喉的美酒佳釀。而怨氣正是以緋雪的雙眼為入口,一點一點滲入的。
來不及了。丞焰看看火紅色的天空,一支支燃燒著怨氣的殘羽飄飛而過……不好,是火靈助長了羽毛本有的怨氣!
晗雲溪一時變得怨氣衝天。丞焰雙手控製著魅夜火石,心想此刻就是收去火勢,漫天怨氣也是消散不得。整個青瓊山清氣雖沛,但那些修為不高的靈獸若是被如此強大的怨氣所侵,隻怕也是難以抵擋。
再這樣下去,整個青瓊山都要遭殃。
“哈哈哈,怨氣,怨氣燃燒的味道真是美妙。賊小子說的沒錯,此番戰鬥真令我難忘,不唱歌來助興,真是可惜了點呢。”
糟了,從一開始就忘了五色鳥還留著這手!丞焰叫道:“那種奇怪的歌,本大爺早就不想聽了,不想聽了!”
事已至此,聽與不聽可由不得丞焰。那熟悉的,飄渺而刺耳的歌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晗雲溪畔:
“淺弦玉指意猶夷,梨花碧草清風微。生平歌著,塵緣零落,鴛夢曲參差。長風曉月淚痕砌,亭台倦掩紅黃紫。青山裁意,雲溪嫵媚,難轉夜淒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