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後!”
如兒知道疏嵐已經催動全身真力,不敢大意,立刻抽身於二人戰陣之外。疏嵐的靈力不是明明到了泱璿在附近都無法察覺的地步麼?他何以突然有了這麼大的力量?
疏嵐乘雲於蒼穹之上。風撥七弦,聲如天籟。這時如兒已經看不出,疏嵐已激發魂魄之力,召喚風靈獸,以風力彈琴,與泱璿殊死一戰。
泱璿的紫衣在颶風中吹成一朵曼陀花。
而漫天飛舞的曼陀花瓣卻被樂風攪碎為紫色的齏粉。她們無法再隨著柔風飄飛,而是被樂力纏繞作一條條紫色的煙龍,和著妖琴之聲,盤旋,怒嘯。
他眯著被疾風刮痛的眼睛,抬頭去望天空中,禦風高歌的疏嵐。
輕笑。那不就是訣桑妖琴麼,原來疏嵐是要利用靈獸的力量,激發妖琴本身的妖力——
這就說明疏嵐自己的仙力,比泱璿想象的還要所剩無幾。
泱璿蘭指輕拂,妙手結印,竟是撥雲見日,幻境化生……
手指尖僅僅點燃了一點光。這一點光雖微漠,卻不能被疏嵐震撼天地的樂力所埋沒。
他身後的幽暗泉,水麵沒有一絲晃蕩。幽暗泉邊的曼陀花,竟隻是花瓣微抖,絲毫沒有移動位置。
“你們來得正好。”泱璿手指突然一伸,“就讓你們兩個,來做祭奠的祭品吧。”
他虛空得向前方伸出手,就像要擁抱那個半空中,像他張開溫暖懷抱的人。
“就讓你們去陪娘親。”白玉麵具的臉上,莫名多了些憂傷,“娘親見到你們……會很開心的……”
如兒看著泱璿胸有成竹的表情,心中驀地一陣惡寒。
就如同她看到若晴執意要救蘇婆婆,疏嵐執意要留流雲影時的感覺一樣。
她的手背過身後去,緊緊握住了自己隨身帶著的箜篌。
這箜篌,自然不是上次被封神弟子毀掉的那把散玉。而是這次來時她偷偷從琴樂房偷來的——
如兒摸著那冰涼的琴柱。她知道,冰藍色的琴柱上,自然生長著蒼藍色的花紋。琴柱之上無絲無弦,卻在青瓊山靈氣激蕩之下,發出叮叮咚咚,幾不可聞的樂聲。
它的名字是,天回北鬥琴。
據說是真正的仙琴。吸收天地間清氣為弦,靈力深厚之人方可彈奏。
如兒從衣袋中摸出一粒淡紫色的藥丸。真巧,也是紫色。也是從若晴那裏偷來的,可使人數個時辰之內靈力提升五倍的靈藥。紫陌清風丹。
她一手握著仙琴。一手緊捏著仙丹。
真希望天趕快黑。真希望今夜的天空會是星輝燦爛,皓月普照。
天回北鬥琴,幽冷刺骨。
真希望疏嵐,能撐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