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升:“你這是偷來的鑼鼓,還敲不得了?你再頂嘴我就……”
錢肖雙手叉腰仰著頭:“哎!不要臉是不是……”
趙旺“哈哈”前仰後合地笑:“你這兩口子太有才了,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喬東升無奈:“老弟,你看看,你嫂子就是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咱們趕緊回家,丟不起這人。”
第二天,趙旺如約而至到我家,他的到來,好像給我爹帶來一種希望,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爹和我全力挽留趙旺一定要在家裏吃頓飯,趙旺客氣了一番,屁股卻一直坐在炕上也沒有站起來,決定留了下來在家裏吃頓飯。
我高興地做了幾樣小菜,爹跟他坐在一起喝起酒來,酒桌上也沒談什麼正經的事,我想這也許是一個緩衝,遲早要提關於巴豆的事,爹好像更是著急,不停地給趙旺倒酒、倒茶,眼睛不離開他得臉,好像能從他的臉上能找出什麼點鳥屎。
果然不出我所料,喝著喝著,趙旺就說:“大侄兒,前兩天在村部發生的事確實不應該,你說你當這麼多年的廚師了,怎麼還不認識味精呢?巴豆和味精是一個顏色嗎?長得一樣嗎?要是村裏的人吃壞肚子也就算了,問題是你把市裏領導和鄉鎮領導吃壞了肚子,這個責任可不小啊......”
我仍然不能把劉胖子出賣了,低著頭表現得非常後悔的樣子:“當時場麵那麼大,人那麼多,所有的菜都有我一個人來做,忙不開,也著急啊......”
“大侄兒啊,現在不是找理由的時候,任何理由都解釋不通的。昨天,喬書記和我已經舍了大臉,給市領導和鄉鎮領導當麵賠禮道歉了,總算過了這關,但是領導對咱們村也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將來也直接影響到很多事。所以,村委會決定,你就暫時在家呆著吧,幫你爹幹點活,當廚師也不是好當的......”
我心裏一陣難過,就越發埋怨劉胖子了,替他背黑鍋,還不能說出去,鬧心、憋屈啊。
爹抿一口酒說:“不讓幹拉倒,有啥了不起的,咱家也不差這幾個錢。再說剛買來的種羊是為了發展產業帶領村裏的農民致富,硬把羊給殺了吃掉了?他們吃拉肚子活該,誰讓他們嘴饞了。將來這些羊還不得被他們吃幹淨一個不剩了……”罵著罵著覺得又不解氣,繼續說:“明天我就找老喬說道說道,你們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兒子在村裏食堂當廚師是做錯了事,但是這幾年圍著領導屁股轉,沒功勞還有苦勞吧,怎麼說不用就不用了?再說我看這件事是他老婆一手造成的,他咋沒把他老婆休了呢......”
爹就是這個倔脾氣,當著村長趙旺的麵指雞說狗、指桑罵槐。趙旺知道自己被罵了一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說:“大哥啊,我看這件事都有責任,我有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啥主意?”爹又抿了一口酒問。
“這件事已經了結了,誰的錯也無所謂了,我就琢磨,要是酒壺不到村裏食堂當廚師,白瞎了他這塊料,每年他還能掙個零花錢,如果通過關係還讓他繼續在村裏幹那就好了,我也舍不得他走啊。”
爹一雙眼睛發亮。到目前為止,我知道爹打心眼裏希望我還能繼續在村食堂當一名廚師。
爹壓低聲音說:“趙村長,你就別賣關子了,咱們都是敞亮人,你要是有啥主意,你就快點說吧......”
“有句話說:不看人親不親,要看理順不順。你在喬書記身上花兩個錢,我去做做他工作,這事兒也許就差不多。”
爹尋思尋思說:“要是能辦成更好,寧可花點錢也行,不過,你這事要花多少才能行呢?”
趙旺把右手伸出來用三隻手指頭比劃著,爹猜:“三千塊?”
趙旺點點頭:“這個社會不花錢辦不了事,我看這事應該沒問題,這個錢由我送去,我找喬書記說點好話,咱們村還真沒有像酒壺這樣的好廚師了,我還想讓他多給村裏辦點場麵上的事呢。”
爹高興地說:“拿出這點錢沒問題,能辦成就好、就好啊!”隨口就對我說:“兒子,再給你趙叔加個菜,今天我們哥倆多喝點酒......”
趙旺高興地說:“跟老哥在一起喝酒就是舒服,今天咱哥倆多喝點!”
我高興地答應著跑到廚房做菜去了。
酒足飯飽後,趙旺滿臉通紅,酒話也多了起來,說今年村民選舉換屆一定要爹幫忙。
村民選舉換屆?趙旺這次來我家,帶著他個人的想法,就是換屆選舉的事,我可算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了。
爹表示:在環山村,無人能趕上趙旺的能力和水平,為村民做了很多實實在在的好事,一定會為竭盡全力趙旺幫忙,具體怎樣操作,到時候再說。
趙旺那個高興,“啪啪”地拍著自己的胸脯表示,一定要讓我繼續幹廚師工作,我要是幹不了這個工作,他就辭職不幹這個村長了。
看看,把寶壓在我這了,爹不想幫趙旺都不行了。
爹也喝多了,就勸他千萬這樣做讓他為難的事,什麼事都順其自然,什麼事都沒有絕對的。趙旺越說越誓言旦旦,也把他年輕的時候跟我爹怎麼怎麼好都講了出來,最後翻來覆去地說:人這一輩子,錢是留給後人的,職位是臨時的,隻有感情是永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