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燒褪去,杜雲瑾好多了,身穿月白色錦繡雲紋直襟長袍坐在禦花園內,岑景雲說過這宮中除了禦書房與前朝這後宮那都可以去,若是那位妃嬪敢衝撞了把皇上的名號抬出來便是,此等寵溺真讓杜雲瑾受之有愧。
以是寒冬將至,這禦花園內沒有太多的風光可瞧,風倒是冷冽的很,杜雲瑾舔了舔幹裂的雙唇,無奈的歎了口氣,還記那些日子在碧霞山莊的點點滴滴,現如今都煙消雲散了。
‘沈時墨,你可曾後悔過’這句話杜雲瑾一直想問,卻從不曾問出口過,想想那日的暴虐,醒後那人已然不在,高燒在身,卻不準來人醫治,這樣想來他不曾後悔過吧!
“本還想你在哪,這病才剛剛好,來著禦花園吹病了怎辦,那豈不是叫我好生心疼,我命宮婢送你回養心殿。”
杜雲瑾淡笑,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想在這坐坐,看看能不能想起我們曾經是如何的,你對我如此之好,我想原來也不會差到拿去,在外差不多一年,獨自一人漂泊,又被捉了回去,事事我已然想了個透徹,現如今有個歸宿,也算是福氣。”
“以前的事,想不來也好,想起來你會怨我的。”
杜雲瑾淡笑的點頭,忽而喉嚨一陣瘙癢猛咳了起來,岑景雲將人摟在懷中,心疼的輕拍那人的身影,禦花園內,一白一黃兩道身影尤其曖昧,誰料這本應該無情無愛的九五之尊,也會如此疼愛一人,若是被別的妃嬪見著,恐怕都難以置信。
說起來杜雲瑾的相貌雖算是清秀可人,論起傾國傾城還萬萬當不上,與皇宮中大大小小的絕色妃嬪想必或許會遜色,不過與風月樓那些靠著男身女貌的男子想必又帶有幾分英氣,嘴角含笑隨不算嫵媚,卻也比那些男身女貌的更耐看,更迷人些。
風過無花香,卻勝似有花香,這龍延香比起那繁花似錦的春季,香味更勝一籌,這冬日雖身冷,心冷,但還好,至少有一個傻人還肯擁他入懷。
隻不過對他好,終有一日會後悔的,那時候恐怕心中又有一結堵著難以解開了吧!
這個冬天,有一個人也同那皇宮中的人一樣身冷心冷,他坐在蘭楓穀的水中亭內想著宮中那人的一顰一笑,不免心痛,為何會一次次狠下心來,果然他不可能為了誰放棄江山,還記得曾經有一人他也喜歡的打緊,最後為了江山也犧牲了那人。
果然江山在他的心裏就是一切,那亭中的一抹墨色單在哪兒顯得有些孤寂,不遠處站著一黑衣女子,看著那抹墨色心中不免揪痛,想必又是惦念著那人吧!
“穀主這兒風涼,回屋去吧!”絕豔手上抱著大氅,細心的披到了沈時墨的身上,嘴角的笑容更像個妻子該有的,雙手隨即保住了沈時墨的腰身,臉頰緊貼著沈時墨的後背,又道“無論怎樣絕豔都會陪著穀主的,穀主不會孤單。”
沈時墨扒開絕豔的手,冷不丁的一笑道“你以為誰我都會喜歡,你以為我喜歡上的不過是個普通男子,不是誰陪本穀主,本穀主都會不孤單。”
“絕豔知道穀主心中裝著杜雲瑾,心疼杜雲瑾,那穀主可想過日後,日後該怎麼辦?現如今你可能會恨絕豔,日後你會覺得絕豔錯的沒錯,若不是絕豔,那你便得不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