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與人不同的是,它們不會完完全全死掉,就算一個整體被破壞了,那些可以修理的部分還是可以被用到其他機器上。
說實話,魑很羨慕機器。
它們的冰冷強大,都讓他著迷不已。
他這邊倒是氣氛閑適,花重月那邊卻是一點都不愉快,麵對著頭上數百隻小球的箭頭攻擊,迎著衝過來的幾十個盔甲人,他恨不得多長幾個手。
現在的情況即便他迎上去,也完全沒可能贏,隻能先逃,伺機一個個破壞。
“你跑不掉的哦!”
又是一個響指,花重月所在方位的另外三側居然又鑽出了幾十個盔甲人。
現在的他就好像是翁中之鱉一般,完全沒有了退路。
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安排了這麼多東西……
也難怪那些護送辭鏡、顧軒辰的士兵一個不留了,麵對這樣的敵人能活下來就奇怪了。
“要不然,你就在這裏給我下跪,跟我說會乖乖讓我把那個有夫之婦帶走就好,我就饒你一命怎麼樣?”
修完一個,看著手裏貓咪形狀的小玩意,魑笑的很滿足。
果然還是這些寶物們最能讓他心情愉快了。
“一口一個有夫之婦,你這種人真是讓我作嘔!鏡兒就是鏡兒,她不是任何一個人的附屬品。她隻是她而已!”
一提起辭鏡,花重月的氣勢就完全變了,開口的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輕鬆隨意,整個人變得既嚴肅又淩厲強勢。
這樣的他,看的魑很想大笑,不管說的再漂亮,那個女人也不是他的,用得著那麼拚嗎?
“你們就去好好教育他吧!”
四麵楚歌,甚至連上空都沒有了可以逃的契機,花重月一邊迎接著落下來的箭頭雨,一邊咬牙拿出防身用的匕首迎擊著盔甲人落下的刀劍。
隻是總有防不到的地方,幾番下來,花重月身上已經是皮開肉綻,傷痕累累,血液已經不是一滴兩滴落在身上那麼簡單了。
而是整個將他的白衣染成了紅衣。
發絲淩亂地散著,經過一夜時間,花重月的頭發已經長到曳地,此時此刻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所以說,嘴硬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說的再好聽,還不是沒辦法保護她嘛!”
“別……開……玩笑了。我和你這種懦夫可不一樣,即便是輸,我也會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替她多解決一個敵人,為她盡可能鋪平前進之路的!”
以劍撐著地麵,也撐著自己的殘軀,花重月伸手拂去眼前的血,現在他的臉也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估計會毀容吧?
隻可惜,現在沒有時間了,比起這張皮囊,他已經決定了,犧牲一切也好,死了也好,無論如何都會把這個男人一起拉下去的。
不然鏡兒以後就可能會和自己有一模一樣的遭遇。
“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替她打算。”
將修好的兩個小玩意揣進懷裏,隔著密密麻麻的盔甲兵,魑那鄙夷中暗含怒火的目光,緊緊定格在最中間那個“血人”上。
真是一個很會惹怒自己的蠢貨!
“如你所願!”
咬緊唇瓣,任憑血液流出,鐵鏽般的味道在嘴巴裏一點點化開,花重月肆意釋放著身體裏的內力,任憑它們像洪水猛獸一般奔湧而出。
他那一頭長發像有了意識一般緩緩揚起,在內力的驅使下,如同千萬道利刃一般直直穿過空中的球體裏,剩下的則是直接捆綁住盔甲兵那握著劍的手,一用力那些胳膊便接二連三掉了下來。
這些年,在他有意無意的控製下,這些頭發已經像是他隨身攜帶的第三件兵器一般,隻可惜用了的結果是他可能會走火入魔而亡。
可現在,他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既然都是死,那就帶一個陪葬品去吧。
搖搖晃晃地邁著步伐,花重月就像是從黃泉裏走出來的惡鬼一般,一步步走向那已經完全呆住了的魑。
“你,和我一起去死吧?”
腳尖踮地,飛身而起,一身被血染紅的衣服像盛開的曼珠沙華一般豔麗而又危險。
看著那映照陽光,一點點朝自己靠近的長劍,魑瞳孔瞬間縮小了一圈,行動比意識還要快,直接伸手抓住了那把長劍。
沒有流血……
他的手……
伴隨著一層皮膚的脫落,魑那由鋼鐵鍛造的手閃著危險冰冷的光彩,赤果果的出現在花重月的眼前。
“真是厲害啊!可以把我逼到這種程度!不過正好,你的命也將由我的這隻手宣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