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許培風正趴在洗手台邊,他胃裏翻絞著,難耐到了極致,吐了個天翻地覆。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到手機那頭,蘇暖聽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幾分鍾之前,這個男人還在一臉輕鬆地跟她笑著說下次見,現在卻受著這樣的折磨。
蘇暖聽著斷斷續續的幹嘔聲,咳嗽聲,以及粗重的呼吸聲終於忍不住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重新披上外套的時候手機裏終於傳來了許培風說話的聲音。
他是在用冷水拍臉的時候瞥到那亮著的手機屏幕的,上麵通話時間已經有幾分,許培風意識不大清楚,但還是靠著僅剩的清明跟那頭交代了一句。
“不小心按到,是不是吵到你了,你睡吧,別在意,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蘇暖動作停了半秒,接著又繼續換衣服,毫不猶豫地出了門,她本想說些什麼,電話卻已經被許培風掛斷了。
淩晨一兩點的時間,蘇暖在外麵吹著冷風等了好半天終於打到了的士。
她還留著以前別墅的鑰匙,在打開門往樓上走的時候,周圍熟悉布景都在喚起她曾經的那些不堪記憶。
蘇暖有點抗拒這種感覺,每次想起以前,她就覺得自己又往瘋子的方向回邁了一步。
但比起自己,她現在更在意許培風的情況。
在按著記憶找到臥室時蘇暖在門口遲疑了很久,才緩緩打開了門。
眼前的房間並沒有像預料那樣混亂,整潔幹淨,隻是桌邊有些東西被弄掉了。
她一步步往裏走,最後在盥洗室裏看到了許培風。
對方從頭到腳都是水,衣服濕了個徹底,正撐著牆壁從角落站起。
淋浴室的水還沒關,剛剛蘇暖的聲音都被蓋了過去,所以許培風壓根不知道蘇暖在這個時候來了別墅。
他啞聲咳嗽著,一手捏在眉心,看上去衝完冷水正要去關淋浴開關。
蘇暖先一步伸出了手,許培風在觸到她手背的時候動作頓了頓,隨後視線順著手臂緩緩上挪,最後對上了蘇暖的視線。
他看起來很是驚訝,張了張嘴喉口一滾,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麼話。
“我沒辦法不在意。”蘇暖輕聲說了這樣一句後走過去不顧他一身水,伸手抱住了他。
許培風身上的難受勁還沒消,這個擁抱的確如同解藥一般來得及時,他猶豫了幾秒,抬手抱了回去,順勢輕輕拍了拍。
“沒關係,你先回去,我自己待上幾天就好。”
他聲音喑啞,說話也很是吃力,蘇暖咬了咬下唇,心疼得難以言表,她有些固執地搖了搖頭,“不行,我不放心,你別趕我,你趕我以後就別追我了!”
蘇暖不容拒絕地扛住了許培風的肩膀,盡量幫他分擔一部分力,隨後把他攙扶到了床邊。
他們畢竟夫妻一場,還有過兩個孩子,早已坦誠相待過,蘇暖幫許培風換掉了一身的濕衣服,隨後細心地幫他擦拭了一通。
蘇暖忽而覺得他們還是夫妻,她就像一個妻子,在照顧應酬回來喝醉的丈夫。
半躺在床上的許培風看著蘇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剛說以後不見麵,現在就找上門來了,你那句離婚是不是也隻是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