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看了眼周澤坤，低下頭，接著用有些低啞的聲音說。
“我跟他，沒可能了。”
即便現在的許培風為了保護她甘願被困在那種地方，但她依舊還記得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傷痛，隻要一看到許培風，她就會想起自己無辜死去的兩個孩子跟瘋人院的那幾年。
跟許培風繼續生活就意味著要跟那些害她發瘋的所有痛苦回憶一起生活，她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周澤坤在聽到這句話時雙眼亮了亮，好似看到了一絲希望。
“那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人重新開始？”
蘇暖不是沒聽出周澤坤話裏的意思，她衝他淡淡笑了笑，最後搖了搖頭。
“我覺得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說完後又好似想起來了些什麼一般停下了腳步，“之前我腦子不太清楚，有些事我記不得，我想問問，我心髒是不是做了手術？你替我安排的？”
周澤坤被變相拒絕，淡淡歎了口氣，聽完蘇暖的問話後他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記得的隻是跳樓往後的事，對手術一概不知。
他看著蘇暖那雙眼睛時，有些自私地想要把那些叫她感激的事占為己有，在猶豫片刻後，周澤坤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溫聲柔語地說：
“你問醫生吧，好好照顧自己，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這個短句子後周澤坤便轉身走了，隻留下了個背影。
雖然周澤坤沒有明著承認，但也沒拒絕，他的那副隱忍樣子就好似在跟蘇暖點頭，蘇暖下意識地就把那些好加到了他頭上。
在周澤坤離開後蘇暖去了許培風的病房，他的臉色不好，正在休息，這段時間被注射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足以叫他染上毒癮。
蘇暖放輕動作坐下的時候弄出了一些細微的動靜，許培風微微睜開眼，淡瞥過去，恰好跟有些局促的蘇暖對上視線。
“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
她的話語調子很柔，但卻裝著一點生疏，就好像他們是有過密切聯係的陌生人。
許培風輕輕搖頭，半坐起來，目光灼灼。
“蘇暖，你現在……怎麼樣了？認得我了沒，是不是已經記起來我們的關係了？”
蘇暖自然知道這詢問的是什麼，她半尷不尬地看向這個曾經自己深愛的男人。
“我現在很正常，思路清晰，也知道你是許培風，我們是夫妻。”她頓了頓，看著病床上如釋重負甚至露出點淡淡笑意的男人抿了抿唇，躊躇頗久，還把那句話說出了口，“但我想我們還是離婚的好。”
剛剛剛鬆下一口氣的許培風神色一僵，隨後用一種帶著懊惱的眼神看向她。
“你還不肯原諒我是嗎，蘇暖。”這一聲名字好似花光許培風全身的力氣，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又說了下去。
“我之前記不得你了，也的確做得很過分，甚至現在想起來還想給自己一巴掌。所以想打想罵都由你，你怎麼發泄之前的怨氣都行，但你要清楚，唯獨離婚，我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