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錯的不是你,真正罪惡的人,卻是我。”
是子鬱,的確是子鬱。
我們都把視線從痛苦不堪的柔娜臉上移向他時,他正望著柔娜,比柔娜還痛苦還悔恨的繼續道:“其實,那晚,你去找劉一浪時,你在臥室裏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女人,而是我。當時劉一浪根本不在臥室,也不知道我進了他的臥室,就是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我是故意喬裝打扮成女人,也是故意讓你看到的,我就是要破壞你和劉一浪的婚姻。因為,因為我……我是個同性戀,我深愛著劉一浪,比你還深愛著劉一浪,然而,劉一浪卻連看也不曾多看我一眼。我恨,我妒嫉……”
原來如此,原來子鬱竟是同性戀,怪不得他看上去那麼女人般柔弱,怪不得上海那筆業務隻有他能談成(想必上海那個經理和他是同道之人),怪不得無論是如林黛玉多愁癡情的如花,還是如母夜叉潑辣不羈和他相好的按摩女,都無法真正得到他的愛。
我錯了,我一直以為他曾經對我的怨對我的恨,都是因為柔娜,都是在嫉妒我和柔娜。哪知道,他根本就不曾愛過柔娜,他淡炎的喜淡淡的憂,都是因為劉一浪。他不忍劉一浪因失去柔娜而痛苦,又不願劉一浪因得到柔娜而幸福。
我無法去麵對柔娜此時寫在臉上的表情。
愛得越深誤會也越深,才會眼裏容不下半粒微塵,不聽對方解釋,也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
愛,終於成了鋒利可怕的雙刃刀,傷了別人也傷了柔娜自己。
真象竟比她想要的還要殘忍
我扭過去頭,望向雪嶺。
“但是,雪嶺,你又是誰呢?”
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是雪峰的雙胞胎弟弟,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了國外,無論是柔娜,還是劉一浪,抑或是子鬱,都不曾見過我。”雪嶺頓了頓,恨恨的道,“我來重慶,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為我哥報仇!”
我其實還有很多話要問,比如他是怎麼知道雪峰葬身江水,又是怎麼知道雪兒不是雪峰的孩子?
但他卻終於被警察帶走了。
“雪兒!雪兒!”
劉一浪忽然拚盡全力發出最後的呼聲。
不知他是如先前一樣神智不清,還是終於明白過來。
但他,在薄暮裏,那隻被劉若萍緊緊握住的手,已經無力的鬆馳著,再也無法輕撫也許他一直都深愛著的妹妹的臉。
他胸口最微弱的起伏也終於停止,永遠的不再有了。
而這時,山崖上,暴發出了劉若萍比任何時候都要撕心裂肺的哭聲。
柔娜也又一次癱軟在地。
我這時發現,白雪不知什麼時候已悄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