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鋒利的薄唇蒼白如紙,淡淡抿著,像死過去一般。
心疼到了極致,他知道自己愛上了。
他二十八年的閱曆與經驗那麼清楚地告訴他,愛上了。
一絲苦笑浮上俊逸的嘴角。
所以他愛不得……更碰不得。
紀恒買粥上來的時候,紀姚已經在病床上趴著睡著了。
他抬眸,清淺又關切的一眼掃過瀾溪,把粥輕輕放在一邊,嘴角彎彎:“嫌她重就讓她起來,不然等她睡死了,搬都搬不動。”
瀾溪摸摸紀姚的頭,“沒事,她沒壓著我。”
紀恒淺笑,指指袋子:“要吃麼?”
“什麼味兒的?”她是有點餓了,眼巴巴的問著。
“薺菜瘦肉。”紀恒笑著解開袋子,動作輕柔地幫她盛一碗。
瀾溪心裏舒服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來,左邊的一點梨渦泛起又散去,她一邊在病床上等著紀恒盛粥給她喝,一邊抬眸不經意地掃向病房門上的玻璃。
長長的睫毛一顫,她似乎是看到了,一抹英挺不凡的墨色身影正朝這邊走來。
心,突然不自覺地被揪緊了。
小手也跟著揪緊了床單,瀾溪怔怔地扭過小臉,發現粥已經遞到了麵前。
“會有一點燙,你小心點。”紀恒淺笑著囑咐。
心裏微亂,她知道那一抹身影越靠越近了,尷尬著抬眸,迎上紀恒含著深意卻又不唐突的溫柔眼神,嘴裏胡亂蹦出一句:“紀恒,你……你能……喂我嗎?”
紀恒笑容猛然僵了一下,手也跟著抖了抖。
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紀恒眸光深邃如海,半晌後壓下了心口的劇烈澎湃,無奈地勾著笑,舀一勺粥輕輕幫她吹著。
瀾溪小臉蒼白,水眸怔怔的,心髒快要跳出心口,餘光注意到了那一道能灼傷人的目光已經從玻璃裏透進來,他要推門進來了。
“以前沒見過你撒嬌,現在才知道撒起嬌來要人命……”紀恒淺笑低喃,未離開勺邊的唇輕聲吐字,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張可愛的小臉倏然在眼前放大!她竟等不及他將勺子送過來,紅著臉,一口咬住了勺子裏麵溫熱的粥。
紀恒,呆了。
而從病房門上的玻璃看過去,那個穿著病號服的嬌小身影,卻是主動迎上去,跟笑容溫柔的男生親昵糾纏著,小小的銀牙咬著勺子不放鬆,少年的淺笑寬容又寵溺。
那麼美的一副場景,看在慕晏辰眼裏,心口卻泛起尖銳的痛來!
他在病房門口站著,盯著她看,將她的模樣一點一滴都不放過地拓印在腦子裏,他俊臉冷冽而蒼白,薄唇可怕地抿著,半晌才收回放到門把上的手,移開眸子,壓著胸腔裏撕裂般的痛,抬腳離開。
一個護士被他撞到,險些摔倒,蹙眉抬眸時卻看到了他可怕的表情。
“先生你……你好像臉色不太好,沒事吧?”護士忍不住追了一步,關切問道。
“別惹我。”慕晏辰沙啞的嗓音響起,低沉冷冽,劇痛襲身。
這一刻,最好,誰都不要惹他。
周六回家的時候,瀾溪隻在客廳看到了慕銘升和莫如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