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我聽到了開門聲，是莫北從衛生間裏麵出來。
“我有事，先掛了。”說完，我掛了電話，將電話揣進口袋當中。
我驅車回到家中，一路到大院，說腳下生風也不為過，也許在莫北理我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順風順水，我在心裏寬慰自己。
回到院裏，家裏清清冷冷。
這個時間點，媽媽應該在區裏的文化館練歌，這是她在我婚後一直催生無果後給自己找的事情，每周五天都泡在那裏，比我們上班族的都忙。
家裏阿姨估計也被支開了，我在樓下看了一圈，沒看到何雲若，便徑直上了樓，二樓也沒有。
回到三樓準備給何雲若打電話的時候，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我臥室的何雲若。
驚訝隻是片刻，隨即，我臉上的表情恢複常態，從容地走進房間。
“回來了。”何雲若穿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長發垂在肩頭，臉上施著淡妝。
“恩。”我走過去，“離婚協議你看了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吧，爸媽那邊我會跟他們說。”
我連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一上來就直入主題，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何雲若離婚。
“離婚協議我會簽，但是現在我想和你聊聊。”
我沒有坐在沙發上，單手插在西裝褲，“有什麼事去書房談。”
我並不覺得臥室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就算是聊聊，也不需要在臥室裏麵聊聊。
何雲若臉上是慘淡的笑，“結婚兩年，我從來沒有在你房間睡過一次。你有見過哪對夫妻是在書房裏麵談事情的嗎？”
“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有什麼事以後……”我覺得離婚之後，我和何雲若再見麵隻能是因為其他事情，沒必要兩人私下談談，“你說。”
說完，我坐在另一組沙發上，和何雲若隔著一定距離。
坐下之後，何雲若也沒有開口，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如果說現在我和莫北之間沒什麼共同話題，隻能以吵架來維持最基本的交流。那麼我和何雲若之間連吵架都吵不起來，就更別提維持正常的交流了。
“你覺得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嗎？”何雲若發問。
我這才抬眼，仔細地看了何雲若，並未發現有什麼不一樣。難不成今天的何雲若還和昨天的何雲若不一樣了？
“我把頭發拉直了，穿上了你喜歡的連衣裙，變成當初你最喜歡的樣子。”
聽何雲若這麼一說，我這才注意到此刻的何雲若和我三年前見到的那個女孩兒很相似，又可以說一點都不像。
現在的何雲若眼中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東西，就算穿上了簡單的連衣裙，將一頭卷發拉直，也改變不了她已經變了的事實。
“三年前換做是當時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那麼做。”我麵無表情地說道。
何雲若蒼白的臉上是詫異的表情，她一直以為我救了她是因為喜歡，憐惜。現在在這種情況下，我告訴她，如果不是她，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那麼做。
“這麼多年來，你就沒有……愛過我？”
“沒有。”知道何雲若要問什麼，我直接回答，“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如果不是因為那次酒後失態，我不會和你結婚。現在和你離婚，是因為什麼。我相信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你不要你以為你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你一直在派人跟蹤我。”
“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我眉頭緊皺，繼續說這個話題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何雲若堅持自己沒有挪用公款，我堅持何雲若和我的婚姻沒有繼續的必要。
“簽字吧，沒必要再談下去了。”我單手撐著沉重的腦袋，看著茶幾上的兩份離婚協議，上麵我都簽了字，就等著何雲若簽。
再送到律所蓋章，我和何雲若兩年貌合神離的婚姻就此畫上句號。
我等著，等著何雲若翻開協議，簽字。
那晚，半夜三更我跑到了醫院，和莫北擠了半個晚上。
醫院天台，我接過李秘書遞過來的煙。
我讓李秘書過來是因為我將那份何雲若已經簽署的離婚協議給放進了碎紙機裏麵，並且連夜讓劉律師重新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拒絕和何雲若分割婚後財產，並且拒絕支付以後每月的贍養費，決心讓何雲若淨身出戶。
“譚總，這樣的離婚協議送過去，太太肯定不會……”
“以後注意你的措辭，何雲若不是我譚浩博的太太。”我抽了一口煙，青煙從嘴裏溢了出來，讓我眼底的神色變得模糊起來，“她簽不簽是她的事情，不簽的話就走法院，我一分錢都不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