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
我換上一套素雅的套裝，頭發在腦後束了一個馬尾，臉上施著淡妝。化妝品並未遮去我臉上的疲憊，倒是有幾分強撐的意味在裏麵。
我早上看手機的時候，就看到有幾條含沙射影的推送，說今天即將發生一件大事之類，有人聯想到昨天在京城發生的一起惡劣持槍殺人案件，有圍觀者說持槍男人可能是城中名人，沒有具體說誰。
浩翔今天又召開記者會，也沒說主題是什麼。總之，一大早各路人馬就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早上股市開盤的時候，浩翔股價一路走低。現在的局麵還真的不好說，譚浩博持槍殺人是實錘，譚家當家人身陷公安局，還能好？
我站在譚浩博的辦公室裏麵，腦海中是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演講詞，但還是緊張。
怕自己說錯一句話，會讓浩翔萬劫不複，剛經曆千瘡百孔的浩翔，元氣還並未全恢複。想到這裏心情怎麼都平複不下來。
一直攥在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是譚浩博的聲音。
“浩博，你怎麼能給我打電話？”我緊張的心情在聽到譚浩博的聲音之後，煙消雲散，“不是不能外界通電話的嗎？”
“用林局的。”
有局長和譚浩博的那層關係在，似乎就說得過去了。
“哦，有事嗎？本來想給你律師打電話問他的。”
“沒事，已經想到辦法了。”譚浩博淡聲道，“聽說今天給你安排了記招會，緊張嗎？”
“本來有些緊張，但是你給我打了電話，就不那麼緊張了。”我實話實說。
“嗯。”
“浩博，我在家裏等你回來。你別擔心，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以前是你什麼事情都照顧我和梓恒，現在輪到我為你做一次事情的時候。”我想起之前一廂情願要為譚浩博做點什麼的時候，但是卻失手了。
“昨天晚上梓恒發燒，沒什麼大礙，你別擔心。我照顧他的時候就在想，要是你在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一起陪著他。”
“說的有些多，反正就是我和孩子們等你回來。浩博，我從未像現在這樣知道自己深深地愛著你。”
我一番真情告白，說得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
但聽到譚浩博的回應，我覺得他是不是太冷淡了一些。
“浩博，你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做得不夠好？”在譚浩博麵前，我總覺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這些把戲在他麵前，是不是都是小兒科？
電話那頭沉默半響，說道：“林局在，開著免提。”
我：“……”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等我說了那麼多肉麻的話，他才說林局也在？
很丟臉得好不好？以後我還怎麼麵對林局長？
我捂著臉，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臉紅了。
“你怎麼不早說？”我嗔怪一聲，說完之後才想到林局長還是聽得到的。我甚至都聽到了林局長的一聲淺笑。臉紅，想找個洞鑽進去算了。
“你把他當空氣就行了，別想太多。”譚浩博安撫我，但是這聽起來並不像是安撫，反倒是讓是按覺得他也是想笑的。
這個男人……
我還想說什麼，但想到電話那頭是開了免提的，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好好準備記招會，別給我丟臉了。”譚浩博頗為理解我地說道。
“哪兒給你丟臉了？”
“是，你沒丟臉。”譚浩博帶著幾分寵溺地說道。
“那就先這樣了，掛了。”
“莫北，”男人喊了我的名字，“我愛你。”
雖然譚浩博此時沒有在我身邊，但他的聲音是明確地貼在我的耳邊的，那一瞬間，我的耳朵迅速地紅了起來。那三個字久久縈繞在我的心間。
我愛你。我一直沒覺得這三個字的魔力有多大，但是此時此刻，聽到譚浩博說出來，我整顆心都在顫抖。
他愛我，正如我愛他一樣。所有情深都會得到回應，所有付出，都會被溫柔對待。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眸前蒙上了一層水汽。這個男人真討厭，不知道我之前化了妝，眼妝都要花了嗎？
“這回真的掛了。”譚浩博說完掛了電話。
記者會井然有序，我並不是很緊張，因為之前和譚浩博通過電話，緊張的情緒煙消雲散，隻想幫譚浩博守住這一切。
我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這麼正式，並且還是作為主角參加，麵對會議廳內超過百人的記者，但是這麼久沒有步入職場，經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除了臉上有些疲色之外，竟然一切正常。
畢竟昨晚幾乎整夜都在照顧梓恒，還要將稿子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