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放下來,寢宮前的池塘上蕩漾著一圈圈的漣漪,空氣中似乎有低吟淺唱,綿綿不絕。
對於穆楚修這種回來就那啥啥啥的行為,已經累癱的蘇夢凰表示咬牙切齒:就這體力,在商業區的時候辛苦個頭!
辛苦還能這樣?
穆楚修一轉身,就看到蘇夢凰呲牙咧嘴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不免的笑起來:“怎麼,小凰兒,看起來你好像對我的表現還不是很滿意?”
見穆楚修又要撲過來,蘇夢凰連忙投降求饒。
開什麼玩笑,再來一次,可能她這一個星期都要在床上躺著了。
蘇夢凰在見識了穆楚修的不要臉之後,是徹底的不敢亂說話了,生怕自己說錯了話,這貨就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說真的,楚修,我覺得你應該好好休息。”蘇夢凰在無奈下,終於還是開始了溫柔攻勢。隻要他休息了,自己就能緩一會了。
穆楚修看了她兩眼,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蘇夢凰心虛的很,縮縮脖子,這件事情也不再提了。
那一日穆楚修抱著蘇夢凰到寢宮的消息,經過侍女們的八卦,一傳十十傳百,都很是羨慕自家皇帝的幸福生活。
果然啊,親王的心裏從來都隻有他們家皇帝一個,真是太棒了!
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朱毓琴的耳朵裏,但她現在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實在是分身乏術,隻能是放在心裏生氣。
蘇夢凰對於這些傳聞實在是已經習慣了,整個南淵國,上上下下哪個對她不好奇?簡直一個個的都操碎了心,讓人哭笑不得。
永生國,皇宮。
整個皇宮都像是被烏雲籠罩一般,看起來陰沉的很。整個皇宮都是暗色,越發顯得有些陰森。
陰暝坐在皇位上,對麵是方鈺辛,兩個人對視著,看起來似乎是在商量什麼事情。隨著陰暝一句話說完,對麵的人震驚的站了起來。
“所以說,你從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對嗎?北冥國滅國,也在你的計劃當中,對嗎?”方鈺辛幾乎震驚的說不出話,手顫抖著,聲音也在顫抖。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一直信任的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陰暝的眸子沉了沉:“方鈺辛,北冥國滅亡,到底是誰的錯,到現在你也分不清嗎?”他的聲音裏帶著失望,“若你真的這麼想,隨你。”
說著,陰暝起身,覺得這場對話完全沒有必要,轉身就走。
一個到現在都分不清狀況的亡國君主,真是可笑啊,他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會相信他能回心轉意?甚至還為了他專門鑽研了能讓人複活的法術?
天知道他每一次施展都要損耗多少精氣!
方鈺辛都不知道,所以他這一切都享受的理所當然。可能……他真的錯了吧。
陰暝想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鈺辛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上,全身冰冷。剛剛陰暝的話還回響在腦海,他到現在才真正了解這個人,原來他以前和他說的話完全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他想建立的,是一個永生的世界。
方鈺辛拚命的忍住自己心底的恐懼,想著陰暝剛剛冰冷的表情,仿佛置身地獄。
北冥國的滅亡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很清楚。隻是,他下意識的想要把這個責任推給其他人。他不想承擔這個罪名,更不想承擔那麼多條人命!
他……還能東山再起嗎?
依托陰暝嗎?
可是,他現在對他還是很害怕,和剛開始重生的感激完全不同。那份感動已經在相處當中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恐懼。
不過,當他聽到西澤國開始迅速發展的時候,這種恐懼又轉變成了仇恨,於是,他衝進了陰暝的寢宮。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方鈺辛的聲音憤怒,他身著櫻粉色的華服,純色的衣袍長長的拖到地麵,肌膚白皙,一張臉因為激動略微有些發紅。
陰暝早就知道會這樣,隻是輕輕笑了一聲。
他阻止嗎?為什麼是他呢?
“方鈺辛,到底是誰要報仇,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仆人,更不是跟隨你的臣子。北冥國早就亡了,你若還像是從前一樣和我說話,那你可以走了。”陰暝沒有穿寬大的暗色長袍,而是裹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袍,越發襯得他臉色不好。
方鈺辛愣住,眼中帶著憤怒:“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我知道北冥國滅亡了!”他的手緊緊攥起來,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