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讓時鹿如墜冰窟。
那一瞬間,她淚如泉湧,這輩子都沒有哭得這麼狼狽過。
“陳嘯深。”她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
宋沫汐拉住欲走的男人,她倒想看看這場好戲。
時鹿眼神絕望地盯著陳嘯深的背影,質問道,“你要讓我嫁給別人嗎?”
男人回過頭,臉上異常冷漠。
“你嫁給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時鹿雙手抓緊草皮,倔強地開口,“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她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看陳嘯深沉默了,宋沫汐用手肘戳了戳他的的胸膛。
“是。”男人咬肌突起。
“好,如你所願,我嫁。”
時鹿似乎感覺不到身上的痛了,她低下頭,唯有笑聲傳來。
陳嘯深,你居然真的變心了。
陳嘯深,為什麼?……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嗎?
你許我的林深時見鹿呢?
不一會兒,天上陰雲密布,應景地下起了大雨。
回答她的隻有雨滴的聲音。
“陳嘯深!你回來好不好?”
她渾身血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衝著天際大喊。
“不要走……你說我哪裏不好,我改。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指尖摳出了血,她一路像前爬行,對著高樓嗚咽。
不一會兒,宋沫汐撐著傘走了出來,擋在時鹿的身前。
她看著這個像乞丐一樣的女人,麵無表情問道。
“知道我為什麼和陳嘯深來醫院嗎?”
時鹿眼神空洞地搖了搖頭。
“我懷孕了。”宋沫汐蹲下身,咄咄逼人道。
“所以你還要繼續喊嗎?你要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嗎?”
時鹿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腦子一片空白。
“你懷孕了……”
她認命地閉上眼,而後睜開,咧著嘴大笑。
“那……祝你們幸福。”
時鹿使勁搖頭,眼神裏透露出一點失常。
“他幸福就好,既然你們彼此相愛,那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我發誓!”
看著這個女人一臉瘋瘋癲癲的樣子,宋沫汐滿意地笑了。
不枉她苦苦等了四年,所有的怨念與不甘在此時此地,頃刻散盡。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時鹿,““你乖乖的嫁人,從此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時鹿向宋沫汐的方向爬過去,一臉虔誠道,“你能不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
“說。”
“如果再讓陳嘯深遇到危險,告訴他,打不過就跑,不要逞能。”
她以後不能再在他身邊保護他了。
“放心吧,若不是四年前,他對你心懷愧疚,也不會去救你,讓自己陷入險境。就算嘯深曾經虧欠你,現在也還清了吧?”
“是啊,還清了。”
她的聲音消散在天際中。
時鹿的腿受了傷,又淋了雨,發了三天的低燒,一直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期間,張老板來看了她一次,她模模糊糊感覺這個人看著有些熟悉。
結婚前夕,時鹿退了燒,她覺得身體也好了很多,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些。
結婚當天,時鹿才知道,她和張老板的結婚地點改到了郵輪上。
她在心裏冷笑,這是怕她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