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不會知道,之前他在大辰王朝的時候得知父皇病重,並開始快馬加鞭的往回趕著,誰知道半路又傳來一封飛鴿傳書,說漫風被父王關到了地牢裏,他幾乎幾天幾夜不休不眠的趕了回來,整整在父王的寢宮門口跪了一夜,雪域王才總算是答應將漫風放出來了。
但是這些,她都不會知道了。
因為山頂上的地方雖然很大,但是沒有複雜的阡陌,所以謝縈紆很快便找到了下山的路,在下山的路口處,一個宮女卻攔住了謝縈紆的去路。
“姑娘,您先請隨我來吧。”
“去做什麼?”
難道說剛剛雪玖落的意思不是放她下山?她就知道,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她走。
不過現在是在他的地界上,她就是再掙紮又能有什麼用呢,謝縈紆冷笑了一聲,跟著宮女往一個房間走去。
這是一間偏房,是隔離於冰宮之外的,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拆房。
等到謝縈紆走進去的時候,在裏麵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托盤,托盤的上麵則是整齊的放著一套幹淨的衣服。
“這是……”
“這是王子殿下吩咐的,要姑娘換一套幹淨的衣服再離開。”宮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那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等到宮女出去之後,謝縈紆才將身上的這身髒衣服換了下來,而後換上了雪玖落替她準備的那身幹淨的衣服。
乳白色的,像雪,很有仙氣兒的感覺,是雪玖落的眼光,像一個一塵不染的仙子。
隻不過,她不會是他的仙子。
“好了,我穿好了。”
宮女點點頭:“奴婢送姑娘離開吧。”
離開?雪玖落真的放她下山了?
果然,這個宮女確實是將謝縈紆送到了山口處,謝縈紆友善的說了聲“謝謝”,而後一個人開始往山下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裏很難過。她謝縈紆一生何德何能啊,能有這麼多願意守護在她身邊的人,隻是,她卻隻有一顆心,能給的,也隻有一個人。
山下的路說不上崎嶇,但是謝縈紆卻走的很艱難,可能是因為心理的緣故,心隱隱的作痛著。
現在雪域國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雪玖落回來了,至於雪域長老,又有安振宇在這裏,他的病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了。
離和塵的婚約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想到這裏,謝縈紆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但是她知道,現在還不能笑的太早,還是要早點趕路要緊,不然若是錯過了大喜之日,那可就真的尷尬了。
自她離開大辰王朝來雪域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這期間她幾乎是音信全無,塵找不見她是會擔心的。
於是趕緊去街上租了一輛馬車,開始顛顛簸簸往回趕著。
二十天過去了,離婚期隻剩下三天的時間,因為馬車走的實在是太慢了,謝縈紆幹脆花去了身上的一大半盤纏買了一匹快馬,結果就在一座斷橋的麵前,謝縈紆急急的勒住了韁繩。
因為怕時間來不及,馬車夫好心的給謝縈紆指出了一條小路,前幾天剛剛下過雨,沒想到走到這裏的時候,前麵的橋居然斷了,這裏是林間小路,除了周圍的人家,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人煙經過。
謝縈紆感覺到一股子的心火開始往外冒出來,就這樣坐在馬背上,身上雪白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澆的沾了不少的泥漬,頭發也是亂的很,根本來不及梳理。
她在趕著,趕去一場她的婚宴。
可是現在路堵住了,她想哭,但卻反而笑了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雖然她嘴角邊掛著笑,但是還是感覺臉上一股熱流湧過,謝縈紆伸出手擦了擦,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氣,剛落過雨的,還帶著泥土的濕氣。
正當這時,也不知道謝縈紆是不是有些花眼了,剛剛好像有人經過,再往前麵看,確實有一個身穿著墨藍色布衣的樵夫背著竹簍往前去了。
一個皮鞭抽過去,馬對著天一聲長鳴,開始往前疾馳而去,最後在樵夫的身邊停了下來。
“請問大哥……那個斷橋怎麼過?這附近還有別的路沒?”謝縈紆賠著笑臉問答。
樵夫抬頭看了一眼馬上的女子,指了指右手邊的一個方向。
“您是說那裏?”謝縈紆也伸出手指了指。
樵夫點了點頭,看樣子像是一個啞巴。
不管怎麼樣,隻要還有路就好。
“謝謝您了。”謝縈紆總算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漸漸地安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