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謝縈紆從懷中掏出那封信箋,不,現在已經不能叫做信箋了,應當叫做:血書。
謝縈紆將血書遞給了尹翕塵。
尹翕塵將信箋折開,靜靜地掃了一眼,而後又拿到了鼻子前聞了聞,最後才說道:“這不是血。”
“啊。”謝縈紆被尹翕塵突如其來的這一句整的有些蒙,沒有反應過來。
尹翕塵以為謝縈紆沒有停清楚,於是便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說,這不是人血。”
謝縈紆好奇地又將血書拿了回來,也拿到了鼻子前聞了聞,但是卻隻聞到了一陣腥味。
謝縈紆皺了皺眉,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尹翕塵知道她沒有看出來什麼,於是便徑直說道:“這信箋要從揚州來到皇城,自然是有一些時日,你看這封血書上的血,已經幹了,恐怕是雞血吧。若真是人血,是會發黑的。”
“是嗎?”謝縈紆又仔細地看了看,入眼處,皆是觸目驚心。字色通體透紅,確實沒有一點發黑的痕跡也沒有。
對於尹翕塵的說法,謝縈紆是深信不疑,畢竟尹翕塵的經驗比她是要豐富的多。
但是謝騰給她用雞血給她寄來血書,又是有什麼意圖呢?
又一個謎團縈繞在謝縈紆的腦海中,這一切,不管如何著急,都要等到她到達揚州,見到謝騰才能揭曉了。
看謝縈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一疼,於是將謝縈紆攬在了懷裏。
“不要多想了,既然現在已經確定了不是你哥哥的血,至少情況要比之前要好得多,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在這裏。”
謝縈紆抬眼看了一眼尹翕塵,這個家夥怎麼回事,最近都有些不像他了。
“嗯,我知道。”
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物,謝縈紆突然有了一絲安定的感覺。
也許,是時候要停止這種漂泊的生活了。想到這裏,謝縈紆的嘴角輕輕上揚。
“在想什麼?”謝縈紆貼著尹翕塵的胸膛,他有磁性的聲音從胸膛傳到她的耳跡,有些癢癢的。
“沒什麼。”謝縈紆回應道,輕輕動了動。
尹翕塵感覺到懷中的小妖精總是在不安分地動著,於是出聲問道:“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謝縈紆搖搖頭:“沒有,我有些困了。”
“那便睡吧。”
“嗯。”謝縈紆輕輕應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簡直都開始有些頭大,現在終於可以有一個肩膀供她依靠一會兒了,這顆不安分的心,也終於開始安定下來。
所有的不安,也終於變得穩妥。
每次都是這樣,不管有天大的事情,隻要尹翕塵在,一個懷抱便好。
懷中漸漸傳來人兒的微鼾聲,還有一點輕聲囈語,眉頭輕輕皺著,一看睡得就不踏實。
抬起一隻手來,輕輕理平她皺著的眉頭,她光滑的肌膚的觸感從指間傳來,一時竟讓他有些貪戀。
其實謝縈紆並沒有完全睡著,隻是迷迷糊糊間夾雜著些噩夢,忽醒忽陷。
兩日之後,馬車在揚州門口緩緩停下。
尹翕塵先行下了馬車,而後又將謝縈紆扶了下來。
“要去哪裏找你的哥哥?”一下馬車,尹翕塵便問道。
準確地說,謝縈紆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裏找謝騰,之前謝縈紆收到的那個成親的請柬上隻說,隻要她來揚州,自然會有接頭的人。
但是現在,謝縈紆轉過頭看看周遭,哪裏有一個像是接人的樣子。
於是謝縈紆便說道:“塵,我有些餓了,還是先找一個地方吃些東西吧。”
本來尹翕塵是想問一句“不先去找你哥哥?”,後來一想算了,縈紆定會有自己的打算了,於是隻說了一句“好。”
兩個人正往城內走著,馬車夫則是去找一個地方歇歇腳,給馬喂一喂草料。
這時一個人正打算拍一拍謝縈紆的後背,卻被一隻有力地手握住。
“你是誰?”尹翕塵冷著臉說道。
那人臉上吃痛著表情,謝縈紆也趕緊轉過頭來,但是看這人的麵孔又好生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你先放手,有話好說。”那人吃痛著喊道。
謝縈紆仍舊快速地在腦海中搜索著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但是終究沒有搜索到。
“塵,你先放手吧。”
尹翕塵想了想,原本害怕鬆了手他便會跑掉,最後想想就算是他想跑,也是跑不掉的,於是便緩緩放了手。
誰知尹翕塵一放手,那個人果真沒有跑,這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