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大牢裏,可以聽見老鼠吱吱叫喚的聲音,還有水滴滴答作響,除此之外,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大牢的角落裏,白桑有點無奈的看著周圍,這已經是她數不清第多少次進入這種地方了,自從離開了萬象寮,好像就和這個地方結下了不解之緣。自嘲的笑容扯到了一般,突然好像是維持不下去了一樣,整張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眼淚瞬間占據了整張臉。
想起萬象寮,就不得不想起了西城,想起了從小寵她疼她的師兄,眼淚洶湧而出,白桑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哭著哭著終於還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白桑倒在地上,蜷縮起來,兀自傷心著。
耳邊還是那日在崖邊的嘶吼聲,看見的還是西城最後的小臉,白桑知道自己必須從這裏出去,還有師兄的仇沒有報,她還不知道樓破是否安然無恙,還不知道大人究竟會做出什麼反應。她隻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幽暗的通道裏突然傳來了腳步的聲音,白桑知道有人來了,聽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來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應該是獄卒,另一個人絕對不會武功。腦子裏快速的盤算出了這些事情,白桑四下尋找著什麼東西可以作為武器。
腳步聲漸漸的進了,白桑最終撿起了剛剛獄卒送飯時送來的勺子,緊緊的握在了手裏,藏在了背後。腳步聲停止了,白桑知道這個人已經到了門前,白桑沒有動,依然蜷縮在牆角。
身後突然傳來了啜泣聲,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白桑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溫熱的小人兒就已經撲到了白桑的懷裏。白桑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寧倩。手中的勺子頹然落地,白桑不可思議的看著寧倩,寧倩抬起頭心疼的看著她,眼淚哭花了臉上的妝。
獄卒已經知趣的推開了,白桑擦著寧倩臉上的淚,忍不住也哭了出來。這麼久沒有見,這孩子也已經長大了很多,看不見當年飛揚跋扈的模樣了。
“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裏?”白桑扶著寧倩問道。
“我聽林央說的。”寧倩一把拉起了白桑,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要先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今天早上,林央才剛走出房門卻發現自己門前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竟然是當年和渠卿一起進入軍營的沈昭。沈昭知道自己無法隨意進出後宮,於是跑來告訴她白桑被關到了大牢,就轉身離開了林府。得到消息林央急匆匆的跑到了皇宮裏告訴寧倩,才有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白桑看著自己被寧倩緊緊拉著的手,不覺得當年的那個好像一直長不大的孩子終於長大了。急匆匆的跟著她到了大牢門前,獄卒攔住了她們。
“公主,這個人是朝廷欽犯,不能離開大牢的。”獄卒為難的看著寧倩說道。
“給本宮讓開,難道本宮想要帶一個人走都不行嗎?”寧倩衣袖一揮,大聲嗬斥著獄卒說道。
“公主何苦為難一個獄卒。”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大牢的門前傳來:“這個人是重犯,如果被人帶走,他可是要殺頭的。”
很快,寒圖那張臉從陰影處出來,站在了寧倩麵前。看見寒圖,白桑的怒意幾乎已經無法遏製,攥緊了拳頭想要直接殺了他。
“陛下要求屬下帶犯人到朝堂上,不知道公主是否願意同行。”寒圖說著,眼睛卻看向了白桑。
白桑瞬間警惕的看著寒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寧倩回頭看了一眼白桑,白桑急忙搖著頭,卻不想寧倩直接同意了。白桑一驚,想要阻止她,卻被寧倩製止住,拉著她的手跟上了寒圖的腳步。
朝堂之上,洛安臣一個人站在大殿下,周圍的文武百官全都匍匐在地,不敢直視龍顏。齊煜桓怒氣衝衝的看著洛安臣,洛安臣卻是氣定神閑,唇邊帶著淺笑,看向了齊煜桓。
一直等在殿外的晨兒卻是焦躁不安,他不知道洛安臣打的是什麼主意。昨天他眼看著白桑姐姐離開,看著她被一群官兵抓走,急忙回去稟報洛安臣,洛安臣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揮揮手讓他離開了屋子。
今日天還沒亮的時候,洛安臣就已經起床準備,並且讓晨兒準備出了已經許久不用的朝服。晨兒不明所以,卻依然照辦了。果然還沒有過多久,就有從皇宮來的宦官急召洛安臣進宮。晨兒不可思議的看著洛安臣,洛安臣卻施施然的接了旨,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跟著宦官走進了皇宮。
進去了這麼久卻還沒有出來的意思,晨兒有點忍不住的想要向裏張望,卻又看到自己身邊一個個極為威嚴的士兵,咽了咽口水打消了這個念頭。剛剛看見了寒圖一臉嚴肅的離開了大殿,晨兒的心忍不住又一次懸了起來。
“白桑是你的護衛,後來我念她有功封為公主嫁入千戎,千戎卻告訴我白桑觸犯天神已被執行火刑,可是現在被關在大牢裏的那個人又是誰,大祭司可以告訴我嗎?”齊煜桓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