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黑衣人破水而出,想要追上剛剛逃走的白桑。沈昭看見黑衣人,搭弓射箭,三支箭接連射出,無一虛發。雖然故意偏離了要害,卻也阻斷了黑衣人逃生的可能,黑衣人落進了水裏,河水被血染紅。
白桑焦急的站在岸上,等著西城帶樓破回來,握著劍的手有點微微的顫抖,水珠從頭發裏不斷的流下,從臉上滑了下來。水麵上突然有人出現,看見西城帶著樓破從河裏出來,白桑才狠狠的舒了一口氣。
馬車早就已經備好,看著白桑和樓破上車離開,西城的眉才皺了起來。剛剛林央急匆匆地跑到萬象寮的後門,焦急的告訴洛安臣有人要害樓破,西城聽到消息馬上出來尋找,這才及時阻止了他們。
很快沈昭的手下就趕了過來,打撈河裏的黑衣人,沈昭蹲在地上檢查著黑衣人的屍體,眉心緊皺神情越發凝重起來。
“這些人不像是漢人,麵相倒是極像牧人,既然不是千戎人,我能想到的,就隻有炎月了。”沈昭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西城說道:“這位林姑娘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炎月如果想要和禹國交好,就需要找一個突破,一直以來不主張和千戎交好的林相顯然就是最好的選擇。”西城摸著下巴思考著說道。
還活著的黑衣人已經被送進了大牢,不知道能從他們的嘴裏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看來淮王所說的進入禹國的炎月隊伍,應該就是這些人了。
“走吧,這裏已經清掃幹淨了,他們把地方選在這種地方,沒有人看到倒也省了我們的麻煩。”沈昭說道。
西城應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平靜的河麵,和沈昭一起離開了這裏。
天已經黑了,林府後院,油燈透過了紙窗。小軒窗,正梳妝。林央坐在鏡前,輕輕梳著頭發。
不知道白桑他們怎麼樣了,林央梳著梳著,手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白桑救過她的命,她自然也要想盡辦法回贈於白桑。
明日去萬象寮看看吧,林央黛眉輕蹙,在心裏想著。她從夏康的口中知道了白桑的身份,自從從北境回來以後,林央就去過一次萬象寮,一個是想要表示感謝,一個是想要打聽渠卿的事情。
微微的一聲歎息,如果沒有五年前的事情,林央現在恐怕早就嫁給了渠卿,兩個人再也不會分離了吧。想著想著,眼淚從女人的臉上流了下來。這麼久了,每每想起來心依然是疼的,她不是什麼倔強的人,隻是她不甘心罷了。
“你想起什麼了。”有人出現在林央的屋子裏,突然問道。
小手一抖梳子就落在了地上,林央回頭看見是林榭出現在屋子裏,才鬆了一口氣,卻依然皺著眉,小手放在胸前微微喘息著。
“嚇到你了?”林榭臉上露出抱歉的神情,俯身撿起梳子遞給了林央。
“哥哥怎麼這個時間來這裏,往常這個時辰,哥哥不是應該在巡邏嗎?”林央露出了一抹笑容,接過了梳子問道。
“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什麼都沒聽到。”林榭看著,眼神嚴肅的說道。
“今天?”林央微微低垂了眉,笑著挪開了眼睛,看著梳妝台說道:“不知道哥哥說的是哪一件事?”
微微的一聲歎,林榭伸手想要搭上林央的肩,終究還是放下了手,他隻是林睿的養子,身份尊卑,他還是分得清楚的。他看著林央蹉跎了年華,明明身份顯赫卻隻一直待字閨中,林榭不想責備她,也不想把她卷進危險當中。
隻是林睿是何等聰明的人,林榭不敢揣摩他的心思,卻也知道,今天自己和真夏兩個人都衝出了屋子,林睿一定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宰相府戒備森嚴,外人不可能進入,就隻能是府中之人,再看自己的反應,隻怕林睿已經知道了究竟是什麼人。
看了一眼一直低著頭沒有看自己的林央,林榭又一次歎了口氣。
“以後出門一定要小心,你的身份尊貴,與他人不同,隨時多注意左右,以免有人加害於你。”林榭隻能這樣囑咐說道
林央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她聽懂了林榭話中的意思,抬起頭看著鏡子裏林榭的身影,卻看見他正向外走去,林央微微皺了眉。
“多謝哥哥提醒,央兒會注意的。”林央回頭看著林榭的背影說道。
話音落下,屋子裏已經尋不見了林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