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破”白桑看著眼前的男人,微笑著對他伸出了手。
刀刃刺破了女人的胸膛,鮮血流了下來,女人卻並沒有停下腳步,一步一步的向男人走過去。
猛然驚醒,樓破做起來看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月光,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看著自己的雙手。如果白天的時候,自己沒有放下舉起的刀,現在會是什麼後果。
院子裏,白桑坐在石椅上,腳下有放著幾塊木頭,手裏拿著一把小刻刀,正在仔仔細細的雕刻著木頭。這是樓破教她的手藝,平日裏雖然會偶爾雕一些什麼其醜無比的小動物,但是這樣認真還是第一次。
突然又想起白日裏發生的事情,原本還算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瀾,白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皎潔的月亮。
白日裏,樓破拿著刀對著白桑的心髒,白桑卻沒有任何的害怕和猶豫,隻是喚著樓破的名字,任由蒼瀝紮進了自己的身體裏,也想要靠近他。樓破靠在牆上,看著走近的白桑,終究還是顫抖著手收回了刀。白桑快步抱住搖搖欲墜的樓破,哭著把他抱進了懷裏。
那一瞬間白桑甚至想,即使樓破一輩子想不起來她是誰都沒有關係,隻要他自己能好好的生活。
隻是,光這麼想著,心髒都是疼的,懷裏的樓破顫抖著,像一個受傷了的小獸,不停的嗚咽著。
結果還是什麼也沒有想起來啊,回憶停止,白桑輕輕歎了一聲,整個人靠在了石椅上。樓破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否則整個商道上都會知道他的身份,無論是千戎還是樓破,這樣做的結果都是毀滅性的。
身後有腳步聲想起,白桑回頭,看見樓破正向自己走來,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樓破也微笑著點點頭,坐在了她的旁邊。
“這麼晚了,樓先生還沒有睡嗎?”白桑手裏轉動著刻刀,漫不經心的問著。
“嗯。”樓破淡淡的應著,回頭看著白桑的側臉。
和白日裏看到的不同,沒有那麼多的悲傷,倒是多了一分落寞。感覺到樓破在看自己,白桑微微紅了臉。
“今日才知道,白姑娘武藝高強,是我冒失了。”樓破想著白天的事情,忍不住想要道歉說道:“姑娘身上的傷可還有事?”
輕輕搖了搖頭,散下的碎發擋住了白桑的臉,隻是一點點的皮肉傷罷了,這點痛和一直在痛的心比,根本不值一提。
“姑娘在刻什麼?”注意到白桑手裏的木頭,樓破忍不住問道。
白桑看著手裏的木塊,這上麵刻著的人,眉眼還是一片模糊,隻是隱隱的已經可以看清輪廓。這是白桑心心念念,印在心裏的人,隻是閉上眼睛,白桑就可以描繪出他的好。
眼淚又一次落下,白桑扭過了頭,樓破沒想到白桑會哭,手忙腳亂的想要安慰著她,卻隻能束手無策的坐在她的身邊。
“讓樓先生看笑話了。”白桑抹著眼淚,忍不住哭腔說道:“這是我的夫君,我想把他刻下來送給他。”
“要是可以娶了白姑娘,應該會很幸福吧。”樓破看著白桑手裏的木塊說道。
“不會的,我做錯過太多事情了,我做了太多對不起他的事情了,我明知道有危險卻沒來得及阻止,我眼看著他去了我去不了的地方。”白桑回過頭來看著樓破,眼淚婆娑。
女人的眼神中是那麼的悲傷,唇邊帶著笑意,看著麵前的樓破。樓破癡癡的看著麵前的白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樓破明亮而無辜的眸子,白桑別過了臉,先敗下陣來。手下的刻刀重新動了起來,白桑低下了頭,繼續手中的動作。
“今天弄壞了白姑娘的簪子,真的是很抱歉。”好像突然想起來,樓破急忙從懷裏拿出了已經摔成兩段了的木簪。
“難為樓先生還記得。”白桑拿起簪子,放在手裏把玩著。
木簪從中間斷成兩半,無論再怎麼樣想讓它們拚回到一起去,都是徒勞。白桑還記得樓破把這根簪子遞到自己麵前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的欣喜。
“這個簪子很舊了,姑娘還帶著,是有什麼很特別的意義吧。”樓破看著白桑的神情,忍不住問道。
“是我的夫君送給我的禮物。”白桑輕輕的說道。
“對不起。”樓破皺著眉看著白桑手中的簪子說道:“我不知道這個發簪這麼重要。”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全怪先生。”白桑攥緊了簪子,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