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陰暗,在屋裏看不見外麵的光亮,地上鋪著幾條毯子,女人們橫七豎八的躺著,眼神空洞。
鐵門被打開,樸信扛著被敲暈了的白桑走進來,隨手扔在了地上。坐在一旁喝著酒的惠天看見他,招手示意他過來,遞給他一杯酒。樸信把刀放在桌子上,坐在惠天的對麵,兩個人喝起酒來,一點也不擔心女人會逃走。
“昨天的那個女人好像很有來頭啊。”惠天又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蜷縮在屋子角落裏的林央說道:“剛才出去的時候碰見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找她。”
“解決了?”樸信和惠天撞了一下杯,篤定的問。
“當然。”惠天得意的笑了說道。
不過是幾個家丁而已,既然這麼不長眼的問到了自己的頭上,惠天是不會讓他們活著回去的。被他們看中的女人,無論是什麼來頭,都隻能乖乖聽話,惠天想著,又露出了凶殘的笑意看了一眼屋子裏的女人們。
一直躺在地上的白桑悄悄的動了動手腕,詫異於自己竟然並沒有被綁上,腰間的劍已經被拿走了,白桑反手探了一下袖劍,才發現袖劍也被人抽走了,心下一驚,知道這次的人不那麼好對付。
大門開了又關,白桑屏住呼吸,察覺不出屋子裏沒有什麼聲音。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卻看見屋子裏都是女人,一個個蓬頭垢麵,任人宰割。
這些人應該已經被抓進來很久了,白桑皺了一下眉,焦急的尋找著林央的身影。在京城的時候曾經和林央有過一麵之緣,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林央是否還是當年的模樣。
一個女人突然從白桑身邊爬起來,狠狠的拍著門,聲音淒厲的哭嚎著,求著這些人不要把自己賣出去。白桑震驚的聽著這個女人的哭喊,才知道原來自己和這些女人是落在了人販子的手裏。
周圍的女人已經對這個場景見怪不怪了,等到女人喊累了,靠著門滑下來抱著腿蜷縮著,繼續哭泣著。
翻了一個身,白桑麵對著女人們,很快就找到了角落裏的林央。蜷縮著在那裏,雖然害怕卻並沒有什麼慌張。
盡量不引人注意的湊了過去,白桑做到了林央的身邊。林央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一眼白桑,複又低下頭去,卻又猛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抬頭仔細的看著白桑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林小姐。”白桑小聲的喚道。
“你知道我?”林央隻是覺得麵前的人眼熟,卻想不出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不禁皺起眉來問道。
仔細的打量著這個人,雖然生著一張漢人的麵孔,但是穿著打扮卻又不像是一個漢人。
“有人托我救你出去,林姑娘且先稍安勿躁。”白桑安慰的說道。
咽下了渠卿的名字,白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在林央的心中,渠卿已死,即使知道了事實也隻能徒增悲傷,又何苦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多謝姑娘。”林央得知白桑是來救自己的,頷首道謝道。
看著眼前的林央,白桑不禁生出了幾分敬佩,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保持這份禮節,著實不是一般女子可及。也難怪像渠卿那樣征戰沙場的將軍,會對她一見傾心。
隻是雖然在林央麵前誇下海口說要救她,但是白桑現在並沒有一個可行的計劃,越想越覺得是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現在樓破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不見了,這樣的失蹤已經是第二次了,樓破應該已經異常憤怒了吧。想著,白桑忍不住抖了一下,感覺自己回去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門外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屋子裏連一扇窗子也沒有,時間都變得那麼的模糊。看來要是想要知道外麵的情況,就必須要等剛才的那兩個人再進來才行。
“是將軍讓你來的嗎?”林央的聲音突然在白桑的耳邊響起。
正在思考著如何離開的白桑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緊接著一時到了什麼,慌忙又搖了搖頭,回頭看向林央。
眼淚倏然落下,狠狠的掉在了滿是塵土的毯子上,林央紅著眼睛看著白桑,唇角露出了猶如少女一般燦爛的笑意。
“林姑娘,不是那樣的……”白桑慌忙想要解釋著,才發現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要怎麼樣說才能讓別人信服。
雙眼輕輕的合上,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著,林央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的。自己在墨燕城裏無親無故,本應該死在這裏都沒人知道的,哪裏還會有什麼人來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