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以後,就是就為了的春日。千戎的人們都在忙著春祭,祭典結束之後,餓了一冬的牛羊就可以吃到新鮮的草了。
身邊的人都在忙碌著,白桑站在帳前看著他們進進出出,卻絲毫幫不上忙。雖然樓破一再告訴她她隻需要呆著就好,但是白桑依然會覺得很過意不去。宮雨從另一個帳篷裏出來,白桑看見她,對她露出了笑容。
“已經可以下地了嗎?”白桑關心的問道。
“嗯。”宮雨點了點頭,站在了白桑身邊,也看著在麵前來來往往的忙碌著的人們說道:“你們這樣放鬆守衛,就不怕我逃走嗎?”
“你沒有完成任務,一定會再找機會來殺我,我留你在我身邊,不正給了你這樣的一個機會嗎?”白桑笑的雲淡風輕,回頭看了一眼宮雨說道。
完全沒有料到白桑會說出這樣的話,宮雨一時無話,她現在並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再一次刺殺白桑。
“殺我應該並不是你的本意,你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更何況你也並沒有殺掉我。”白桑繼續笑著說道。
風吹過草原,帶了新草的香氣。宮雨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身邊萬物的氣息,眼眉舒展開來,帶了笑意。
“我是真的想殺你。”宮雨突然說道,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白桑,眼角眉梢都是媚態。
心裏詫異的驚歎了一聲,白桑沒想到宮雨會這樣回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看著宮雨發呆。
“我是真的想殺你。”宮雨收斂了笑容,正色白桑,重複了一遍說道。
看著宮雨嚴肅的神情,白桑再也扯不起來淡然的笑意,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能如何笑得出來。
宮雨的任務是挑起千戎和禹國的戰爭,殺了禹國和親的公主,就能完成任務。那人答應過,隻要完成這個任務就可以自由了。那天動手時候的宮雨,是真的一心想要殺掉白桑。
“你是想要取我的性命?”白桑的手已經下意識的按在了腰間的劍上,聲音充滿了警惕問道。
周圍沉浸在祭典的喜慶之中的人們,沒有察覺到這裏的變化,身邊人來人往,兩個人對麵而立著。
“我想要取禹國公主的性命。”宮雨冷冷的說道。
她不在乎殺的那個人是誰,她隻在乎她是不是禹國的公主。麵前的這個人以公主的名義嫁到千戎,隻要殺了她就可以。此刻在宮雨眼裏,白桑全身都是破綻。
宮雨從八歲就開始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她了解人的一舉一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無法逃過她的眼睛。她知道,如果想要殺白桑,隻需要在她拔劍之前按住她的劍柄,扭斷她的脖子,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隻是我現在不想殺你了。”宮雨扭回了頭,麵色如常的說道。
因為那一瞬間,宮雨看到了白桑的眼神,和那時候的自己一模一樣。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隨時可以赴死,卻倔強的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你不愧是大祭司的手下,剛剛說的這些話應該是從他那裏學來的吧。”宮雨臉上又挑起了一絲笑意說道:“學的很像,就連我也差點就被你蒙騙過去了,你是為了問出我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吧。”
“是。”白桑鬆開了劍柄,心思被看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思考了片刻又說道:“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會強求你。”
“你這麼溫柔,是不會問出什麼來的。”宮雨看著白桑,略略皺了眉說道:“對付我這種人,應該嚴刑拷打才是。”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沒有殺我,你終究是沒有殺我,就衝這一點,我也不會強迫你什麼。”白桑認真的說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嚴刑逼供,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攔著,現在的宮雨一定早就被樓破關在牢中用盡手段撬開她的嘴了。隻是那並非她所想,她也不想這麼做。
“我隻提醒你一句,有人會用盡各種手段取你性命,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鬆警惕。”宮雨眉心微微皺著,正色道。
點點頭,白桑自然也明白,無論是禹國還是千戎,野心家並不是少數,這條路注定艱難。
“小桑。”樓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桑急忙回頭,人已經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樓破警惕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宮雨,那眼神中大有把她生吞活剝的氣勢。宮雨卻並不害怕他,唇邊露出一絲魅惑的笑意。
“祭典開始了,走吧。”樓破說著,擁著白桑走到了人群中,不忘回頭警告的看了一眼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