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傾讓我去教室門口等他,我把藏青色的圍巾從紙袋子裏取出來抱在懷裏去了昨天那個地方,在教室門外看見他還在給學生上課。
他講課的嗓音依舊溫潤,我站在門口沒有打擾他,他沒多久看見了我,向我微微的頷首,我笑了笑用唇語說:“我在這兒等你。”
談傾,談傾......
他的名字與他的人一樣,傾國傾城。
講到重點之時談傾會在黑板上寫下來,握著白色粉筆的手指清雋,看似沒用多大的勁,字跡卻蒼勁有力,令人心尖微微一蕩。
我忽而察覺到一件事,我的心在貪戀他。
現在的他如當年的喬司年那般,幹淨純粹。
而且都溫暖了我這顆破碎不堪的心。
我忍不住的向他走近,滿眼貪戀的望著他,他回眸與我無措的視線對上,我一怔,目光有些狼狽的望著他,他唇角微微上揚收回視線似乎和學生說了什麼,隨後我看見他出了教室問我,“透過我看見了誰?”
我有些抱歉的望著他想解釋,他卻先我走在我前麵,我乖巧的跟隨在他身後,直到遠離教室他才複爾問我,“找我有什麼事?”
透過我看見了誰.......
談傾的神色溫和,嗓音也溫潤,唯獨那眼眸深處是極致的冷漠,我這反應過來,談傾不需要我的答案,隻是提醒我不要將他誤認。
我抱歉的將懷裏的圍巾送上,“還你,謝謝你昨天的幫助。”
談傾沒有拒絕,他收下淺淺道:“不客氣,沈同學。”
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直生疏的喊著我沈同學。
我緊張的說:“我叫沈從梨,你可以叫我從梨。”
談傾垂眸盯著我,許久說了個好。
或許是人之將死,心裏的膽子也大了點,我無措的搓搓手,忐忑的問:“我可以抱抱你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抱抱......”
我就是想抱抱這份難得的溫暖。
談傾打斷我,溫潤笑道:“可以。”
我忐忑的上前將他抱在懷裏,腦袋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寒冬裏他的大衣很冰冷,卻燙的我身體火熱,我感激道:“謝謝你。”
談傾沉默不語,耳側突然傳來一抹驚異的聲音,“談教授,你們這是......這位是你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你談戀愛了?”
我緊張的從他的懷裏出來,抬眼看見剛剛那個跟在喬司年身側凸著肚子的中年男人,而此刻男人冰冷的目光探究性的望著我。
談墨波瀾不驚的喊著,“頌校長。”
頌校長......
跟在喬司年身邊的莫不是頌暖的父親頌坤?
頌坤應該是認識我的,他陰陽怪氣的笑了笑說:“談戀愛是好事,但別識人不清,談教授,你可別把別人不要的東西當成寶貝一樣跟寵著。”
我錯愕,別人不要的東西......
我略顯狼狽的看向喬司年,他垂著腦袋用手指把玩著自己的西裝袖口,似乎對頌坤說的話表示默認。
我咬了咬牙正想孤身奮戰的懟頌坤幾句時,肩膀上忽而扶上一隻溫暖結實的手掌,我聽見談傾一向溫潤的嗓音冷冷的警告說道:“頌校長,我跟誰談戀愛都跟你無關,別在我麵前玩文字遊戲,再有下次......”
談傾的話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頌坤臉色一白,轉身對喬司年說:“喬爺,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喬司年抿著唇什麼也沒說從我的身側繞過離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將我放在眼裏,由著頌坤侮辱我,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失望肯定是有的,但那失望也隻能自己藏在心裏,努力的說服自己不去在意他的態度。
說實話,現在的我也沒什麼可在意的。
他是健康的活人,而我半個身子入土。
到我這個階段,似乎想的比較開。
很多東西漸漸的看的淡了。
失望的情緒一閃而過,我趕緊對談傾道:“謝謝你幫我。”
談傾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道:“不客氣。”
我笑了笑說:“我怎麼感覺頌坤很怕你?”
談傾溫潤的反問:“是嗎?”
“嗯,謝謝你,我要走了。”
他突然喊我,“沈同學。”
我不解的望著他,“嗯?”
他取下手腕上的磨砂佛珠遞給我。
我困惑的問:“你要送給我?”
今日沒有下雪,天陰沉沉的,但眼前的男人眉骨堅毅如畫,眸心是浩瀚星辰,耀眼又奪目,他替我套在手腕上嗓音輕輕的說:“見麵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