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柯!神柯!”俞貓樂衝向人群,臉色發白,淚水在眼眶內打轉。
所有的考生全都莫名其妙地盯著他,俞貓樂恍惚地凝視那些陌生的麵孔,腦袋裏一陣暈眩,神柯真的走了,他真的離開這裏再也不會回來了……
郝樂見俞貓樂不對勁,急忙扶住他:“坑貨!你怎麼了坑貨?”
心痛到難以呼吸,俞貓樂緊緊地抓著胸口,咬著牙無聲地痛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恨你神柯!
郝樂從未見俞貓樂如此傷心過,所以激動地勸道:“你不要這樣!”
“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郝樂,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郝樂見俞貓樂傷心欲絕的模樣,沉默著沒有接他的話,他回想起昨晚去找神柯的時候,神柯那冷漠決絕的神情讓他到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心寒。
昨晚,神柯坐在礁石上,郝樂走過去詢問他和俞貓樂的矛盾。
“小柯,你和坑貨是不是在那邊鬧矛盾了?”
神柯輕輕地搖頭,沒有回答郝樂的問題。
郝樂覺得頭疼,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說道:“唉呀,你們兩個悶葫蘆就不能吭一聲,讓我這個局外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們兩個,一個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另一個一回來就坐在這裏悶不做聲,幹什麼?把自己當雕像啊?”
“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郝樂覺得生氣,又非常擔心:“怎麼可能不管?你難道不知道坑貨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嗎?”
神柯垂眸,默不作聲看了郝樂一眼,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郝樂被他的態度給惹火,突然站起身就給了他實實在在的一拳,怒吼道:“你現在是什麼態度!他是你朋友!他是你兄弟!你這麼對他!”
神柯的嘴角立刻顯現出一塊淤青,可他的神情依舊是漠然的,仿佛剛才那一拳不曾打在他的身上,但是眉眼間流露出來的痛苦的情感卻又遮掩不住。
郝樂握緊拳頭說道:“我從來不想管這些事情,我也覺得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可是你真的讓我看不到你想跟他解決矛盾的心!作為兄弟,我能這樣看你們一直互相傷害下去嗎!我知道你不善言辭,我隻是希望,你能顧忌一下貓樂的感受,也顧忌一下我這個作兄弟的看在眼裏的感受……”
“可是你真的太冷漠,太無情了,連我都感受不到你的溫度。”郝樂拋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留下神柯獨自坐在礁石上,被黑暗包圍。
郝樂的思緒被俞貓樂的聲音拉回。
俞貓樂掙開他,說道:“我想,我是不是也該接受這次考試……”
郝樂一驚,急忙拉住他:“坑貨,你別衝動!”
柋暮也趕緊過來勸他:“對啊貓樂,你千萬別衝動,就算你去到考場,也不定會見到神柯。”
俞貓樂失神般地呢喃道:“我接受考試不是為了見他。”
“那是為什麼?”
“待在這裏,和奴隸有什麼區別?”
俞貓樂的這句話讓柋暮和郝樂都沉默了,確實,待在這裏和奴隸有什麼區別,他們都已經記不清現實世界的真實模樣,就連快樂都是奢侈。
俞貓樂轉過身,緩緩地朝寫有他名字的信封走去。在他伸手剛要拿走信封的時候,手心被人握住了,他疑惑地轉過頭,發現是李晟睿。
李晟睿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截了當地問道:“如果當初你沒有遇到神柯,現在會不會和我在一起?”他的目光冷靜又堅定。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郝樂和柋暮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李晟睿會突然對俞貓樂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人意外。
俞貓樂下意識地收回手,避開他的目光:“你為什麼這麼問……”
“回答我。”
俞貓樂:“……不會。”
李晟睿自嘲般地笑了笑,然後釋懷地伸出手拿下自己的信封,直接就拆開了。
俞貓樂瞪大雙眼:“你做什麼?”
李晟睿拿出考卷,對俞貓樂勾唇笑著說道:“如你所見。”
考卷打開後,死神鐮刀前出現一道藍色的時空門,門上浮現著李晟睿的名字。李晟睿掃了一眼考卷,上麵沒有任何文字,隻是一張黑色的紙,令人窒息的空洞的黑色。
李晟睿手插著兜,帶著一臉的輕鬆和無所謂緩緩地朝門走去,在靠近門的時候,他微微側過臉暼了俞貓樂一眼,似乎有話要說,最終卻隻是舉起手晃了晃,像在道別,然後頭也不回地踏進門內。
“你……”俞貓樂剛想開口,可是嘴巴張著,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