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錦官城外(2 / 2)

眾人正在議論,卻聽見柳無痕說道:“且待我進去看看。”

聲音未落,卻見柳無痕使一個“蜻蜓點水”的功法,在地上一點,從門側斜飛進去。煙塵未盡,卻聽得“哎呦”一聲,廟裏飛出一件物什,羅瀟雨使一個騰挪手法,將其接住,一看卻是剛剛進去的柳無痕。隻見他滿臉血痕,雙目突出,盡是恐懼之色,嘴唇微張,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手卻指向廟門。眾人看去,卻見煙塵迭起,障人眼目,看不清裏麵藏了什麼。然而眾人卻沒有了剛剛的閑適之情,俱是緊握兵器,暗運內力,隻待危險到來,便可自保。

“什麼龜兒子在裏麵暗箭傷人,有種出來嚐嚐爺爺的錘。”

“奶奶的,什麼小賊,出來吃你爺爺一刀。”

“哪裏來的雜種,竟敢暗裏傷人。”

眾人雖是暗暗戒備,嘴上卻不曾閑了半分。正在吵嚷中,卻聽見隱隱有腳步聲從廟裏傳出來。眾人仔細看去,卻是一個淨麵書生,手持一柄折扇,身穿一身青衣,腳踏一雙布鞋,頭上戴著一頂方巾,麵色白淨,目光雖是清冽,卻絲毫沒有內力之兆,雙手作揖,對眾人微微笑道:“學生洛中人士,姓張名洛,因慕蜀地景色,特來飽覽一番,卻因路途乏困,又因路遇盜賊,失了盤纏,故在此歇宿一晚,不想剛遇周公,即被君等喚起。”

話未說完,卻看見羅瀟雨扶著的柳無痕滿麵血痕,又道:“這位兄台受此重傷,若不及時救治,誤了時辰,縱使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小可粗同醫術,替他診治一番,或可延些時辰。”

“羅師兄,切切不可,這小子來曆不明,或者是阮天悲的幫手,打傷柳師兄的便是他,如今貓哭耗子假慈悲。”

“花師兄說的是,不可聽信此人。”

“我們把這小賊殺了,好替柳師兄報仇。”

眾人正在喧囂,羅瀟雨把手擺了擺,對張洛說道:“先生適才在廟裏可看見一個粗壯大漢?”

張洛問道:“可是一個使一把宣花斧的?”

“不錯,你可看見了?”

“沒有。”

“那你怎知他是使宣花斧的?”

“我想既是粗壯大漢,必是有些力氣,尋常兵器豈能顯出他的能耐,堪堪使斧方能顯其本事。”

“休要與這廝羅唕,這廝這般油嘴滑舌,必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不若將他在此滅了,也算為江湖除去一害。”催命鬼手嚴成插口言道。

“常聽說江湖俠義之士最是心狠,今見果不其然。”

“你說什麼!既是你不想活了,休怪爺心狠,今就叫你命喪此地。”

話音未落,卻見嚴成將左手縮入袖中,右手化掌,使一式“佛手托月”,朝張洛胸前打來。嚴成浸潤“大慈悲手”已是二十餘年,功力已臻上乘,隻是“大慈悲手”本是佛門武功,向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在嚴成手裏卻不曾做些行俠衛道之舉,卻仗著此套掌功爭強好勝。

據說嚴成幼時家境貧寒,在某年災荒中家裏人盡皆死去,隻存了他一個人,靠著一路行乞來到南海珞珈山下,卻碰到一個遊腳僧,見他可憐,遂傳了他這套“大慈悲手”,讓其有技傍身,又將其引入南海門下,加以他素是勤奮刻苦,因此在江湖上出了些名頭,稱其為“催命鬼手”。

卻見嚴成催掌擊向張洛胸前,去勢甚快,眼見已是難以躲過,卻也不知張洛使了什麼身法,突然間就閃到嚴成身後,用手一點,恰巧點在嚴成右肩上,便聽得聽得一聲哀呼。卻見嚴成卻將右手藏到袖中,原本藏起的左手突然伸出,一個側身擊向張洛後心。

嚴成見“佛手托月”未成,又吃了他一虧,便順著招式使了一出“諸佛滅度”,“大慈悲手”招招相扣,式式循環,常人不知,往往中其陷阱。嚴成將招式打出,已距張洛身後僅一肘之地,縱使有通天之力,也怕是難以躲過,且嚴成在袖中暗藏匕首,上淬劇毒,一旦沾身,便是神仙也難救,他人往往不知,便極容易中他的暗算。

眼看張洛無處可躲,卻忽然彎光一閃,聽得“啊”的一聲慘叫,嚴成左手已被削去,鮮血直流,麵色霎時變得慘白。卻見張洛依然麵帶微笑,手搖折扇,仿佛剛才之事與他沒什麼相關。而眾人的臉上卻掃過一層陰影,仿佛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而受到震動,原本有些吵鬧的空氣,也在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