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什麼味口,晚宴之後就離開了,夏一心開車去了昨天出車禍的路口,夜裏十點,行人和車輛少了很多,紅綠燈的旁邊有個停車場,她將車停在那裏。
她喜歡在冷冽的天氣,吹著夜風散步,頭腦會特別的清醒,她最喜歡在這個時候思考。
她走到紅綠燈口,站在昨天司昭南所站的位置,左右環顧,霓虹閃爍,人來稀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卻又恍惚,他真的回來了,還是日思夜想所產生的幻覺?
突然,她的手機微微一震,收到一條短信,她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上麵寫著:“小心顧叢誡。”
她撥打號碼,那邊卻無人接聽,這是別人的忠告,還是想要挑撥她和顧叢誡關係的惡作劇?
她穿過紅綠燈,朝著昨天背影消失的地方走出一段,抬起頭,竟然是三生商場,旁邊那家‘錦繡纖城’的招牌霓虹璀璨,醒目閃耀,她記得很清楚,這是她和司昭南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的,隻是相識的那家咖啡廳已經關閉,變成了一家中式茶餐廳。
歲月變遷,物換星移,它不會為了任何人停留,錦繡纖城自從跟設計師康喬達成合作之後,立即就變成了時尚的前沿,迎合了很大一批年輕的消費者,現在已經重回國內成衣製品的頭把交椅。
謝寶華於1年前腦梗塞過世,公司繼承到謝朝輝的手裏,在掌握公司的大權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解雇郭嘉遠,郭嘉遠任總經理的時候,謝朝輝倍受打壓,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郭嘉遠也知趣,迅速的離開‘錦繡纖城’,去了另一家成衣公司做總經理。
她前兩天還跟謝朝輝見過麵,現在他正大刀闊斧的清除郭嘉遠殘留在公司的‘餘黨’,培養自己的得力幹將。
當時兩個坐在咖啡廳裏,謝朝輝還感歎著歲月弄人,他以為自己的滿腔抱負就隻能在後勤部門慢慢的消磨殆盡,命運會在無盡的黑暗後給你留一束通向希望的光,隻是看你能否抓得住。
夏一心長長的歎了口氣,她黑暗中的希望之光又在哪裏?
這注定又會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她打電話給芸竹,約芸竹去別墅,兩個人聊聊天,漫漫長夜就打發了。
芸竹說:“我在咖啡廳檢查這個月的賬務,完了就過去,正好跟你說說。”
她說:“我來接你?”
“不用,我今天開了車。”
車停到車庫後,夏一心到小區對麵的超市去買些水果,她忙,時常不在家,偶爾在家的時候,也懶得動手做吃食,都是讓小區的餐廳送,所以家裏的冰箱很多時候是空著的,來了客人也拿不出待客的茶水果品,芸竹過來,也隻是買很少的餐點,知道吃不完放著,會被她忽略,時間一長,就壞掉,可能長黴了她都不一定能看發現。
芸竹一直讓她雇個保姆照顧生活,至從孩子沒有之後,她對保姆就產生了一種恐懼和不安全感,盡管她相信秦嬸的人品,也找不到證據證明是秦嬸在她的飲食裏放了米非司酮,但她的確是因為這個流產的,背後,總有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她隻能選擇錯殺一千,也不縱容一個,她讓秦嬸回去了,一個人的日子反而安心自在。
她去超市買水果,通常都是買那種切好的多果搭配,種類多,吃起來也方便,她買了兩大盒,回家等芸竹,一直到12點都不見芸竹的人影,她撥打芸竹的電話,電話關機了,她又打去咖啡廳,值班的服務生說芸竹早在10點的時候就出門了。
她的心跳得厲害,大概是遭遇的變故太多,尤其是身邊親近的人,如果遲遲不到,或是聯係不上,她就會心驚膽顫,她又連著撥了幾通,電話依舊是關機,從咖啡館到她家,頂多半個小時,如果路上遇到走不開的事,肯定會打電話事先支會一聲。
她越想越坐立不安,於是給芸竹的母親撥了一通電話,電話剛接通,那頭就傳來芸竹母親的哭聲:“一心,芸竹出事了!”
掛斷電話,夏一心飛奔著就往醫院趕,芸竹在去她家的路上出了車禍,被一輛失控的貨車撞上,現在人還在急救室裏。
到達醫院的時候,芸竹還沒有從急救室裏出來,芸母坐在長凳上不停的抽泣,芸竹父親很鎮定,一動不動的站在急診室的門邊,一隻手支在牆上,嘴裏輕輕的念叨著:“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她能在商場上笑看風雲,鎮定自若,卻無力麵對身邊親人的朋友的危難,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不詳,會給最近親的人帶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