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琴聲的時候,男人回過神來,他溫和的麵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倒是摸著下巴說:“若是你與我比拚,我可能還不一定會贏,可是這一次嘛……”
剛一說到這裏,他的神色忽然一變,穩如磐石的身形忽然抖動了一下,“安魂曲,你從哪裏學來的?”
柳源釋放出來的氣勢瞬間被那一聲聲幽怨哀愁抹去,兩人之間仿佛出現了一條寬大的河,而唯一能夠渡過這條河的方法,就隻有走那座橋,喝那碗湯。
橋上有許多遊走的魂體,喝下了那一碗湯,忘卻了前世,變得十分安詳,那一聲聲的曲子,像是引領,像是催促,讓他往橋上走去,讓他忍不住喝下那一碗湯。
柳源順著人潮,接過女人的那一碗湯,放到嘴邊,冰涼的湯順著他的嘴滑入他的喉嚨之中。
忽然,柳源一抬頭,看見遞給他湯的那個女人,那一雙純色的眼眸,還有一雙詭異的瞳孔。
柳源整個人一振,茫然的眼神瞬間恢複清醒,如玉般的麵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端坐在那一頭的夙瑤一陣心悸,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我都說了,就算是安魂曲,以你的精神力,也不會對我怎麼樣。”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柳源心中卻是一陣後怕,就差一點,要是真的喝下那一碗安魂湯,怕是現在夙瑤的樣子就是他現在的樣子了。
夙瑤拭去嘴角的鮮血,指尖不受控製地顫動著,臉色也是極盡蒼白。
安魂曲,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腦海之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夙瑤顫顫巍巍地捂住自己的肚子,這裏,好痛。
那種疼痛又心慌的感覺,夙瑤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神情卻是一變再變。
“怎麼,現在答應我的要求了嗎?”柳源看著她的樣子,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讚賞,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變為不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為自己已經是個小小的尊座,以為自己能夠越階挑戰,以為自己天賦了得,就能夠將其他人無視。”
夙瑤的指尖動了動,搭上了自己的手腕,眼眸忍不住閉起。
脈相有些虛弱,但是那一下一下的顫動,卻讓夙瑤的心都係在了上麵。
果然!
心下一陣歎息,她已經分不出半分的心神給柳源,自己小心翼翼地護住腹部,忍著疼痛給自己下了一陣保護層。
“怎麼,現在知道乖乖巧巧地坐在這裏了?”柳源看著她忽視了自己之後做出的一番舉動,眼中藏著幾絲冷漠,他一手捏住她的脖子,“我憐惜於你,可你不該因此而對我出手,我平生最討厭的,莫過於刁蠻的女人了。”
白皙的脖頸被大手捏住,脆弱而無力地揚起,夙瑤的眼裏噙著幾滴淚花,神色極為冷漠地吐出兩個字,“滾開。”
“滾?”柳源的臉色終於沉下來,“你讓我滾,我倒是要看看,你倒是讓我怎麼滾?”
說著,他竟是欺身而下,嘴唇附在了夙瑤的粉唇之上。
冰涼的觸感,熾熱的呼吸,夙瑤瞳孔縮成了針眼樣,胃裏頓時翻江倒海。
“我幸幸苦苦將你帶到這裏來,本想溫和地對你,沒有想到你竟是吃硬不吃軟的貨色。”男人一把甩開夙瑤,而後又欺身下去,竟是直接想要掀開她的衣服。
夙瑤悲哀的摸著自己的肚子,指縫之間出現一排銀針。
溫和的麵孔之下是冷漠的心,柳源的動作很粗暴,夙瑤就像是個破布娃娃一樣任他擺布,等到那雙手終於碰到她的肌膚之時,她的手一動。
咻——
咻——
兩道破空聲從兩個方位傳來,三根銀針,以及那可以焚燒火焰,瞬間穿透柳源的丹田和手臂。
“啊——”
夙業將手上黑黝黝的石頭一瞬間丟了出去,雙目赤紅地撲到夙瑤的麵前,顫顫巍巍地拿出一件披風,小心翼翼地將人包好。
“小瑤,你別怕。”一滴血淚從男人金色的眼中滲出,他猙獰的臉上青筋暴起,喉嚨之中擠出一句安慰,全身都滲出金色的火焰,瞬間轉身朝著柳源衝過去。
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夙業沒有給柳源任何的逃脫機會,他一拳將那人掀翻,而後拉住他的手臂,一寸寸地捏碎,又狠狠地撕扯下來。
撕碎他,撕碎他!
暴怒之中的夙業沒有忽略,這個男人被撕扯下來的手臂並沒有一滴鮮血,反倒是瞬間變得透明。
“魂體……”夙業手一翻,兩隻變為巨大爪子的手,狠狠地將柳源撕碎,而後業火離愁將其包裹,將那些散碎的靈魂碎片包裹在靈火之中,狠狠地煆燒。
“阿業……”夙瑤整個人都有些脫力,她閉著眼睛輕輕地叫了一聲,男人像個孩子一樣,有些手足無措地走到她的身邊,將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
“小瑤,都怪我,都怪我……”
男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夙瑤輕輕地伸手摸著他的臉頰,隻覺得一手的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