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嚴端徑直的便準備繞過何睿明往裏麵走。
一上到這一層樓的時候,一種濃濃的壓抑感讓得他喘不過氣,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一路上,無數種可能性在他的腦海裏麵不停的交替上演著,怎麼說呢,沒有一種結局是好的,總歸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上來的路上,他親眼看見楚皎潔的主治醫生對著身邊好幾個實習醫生不停的搖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幾乎可以說的上是空無一人的樓梯相遇,他總覺得醫生和別人耳語的聲音準確無誤的落入到了自己的耳朵裏,那樣清晰,那樣......刺耳。
“他那個腿,問題實在是有點嚴重,打著那麼厚的石膏之後竟然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我估計......可能是要準備截肢了......聽說他本人不太願意......為什麼要想不開呢?”
前麵的話還能聽的清楚,到了後麵,竟然逐漸有些模糊起來了。
嚴端不知道,醫生口中的“她”究竟是不是指的楚皎潔。
所以,她不自覺的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想著至少能夠親眼見見楚皎潔。
但,何睿明卻硬生生的攔住了他剛準備跨出去的步伐。
“你想幹什麼?”嚴端顯然有些生氣,努力的壓抑住內心快要噴薄而出的髒話,抿了抿唇,用著有些奇怪的聲音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我和你之前的那些破事兒等會再說,我現在必須要進去看看楚皎潔,她究竟傷成什麼樣了我完全就是一無所知!”
就像是一直被別人狠狠地踩住了尾巴的寵物,嚴端再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一身的戾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麵前的何睿明。
輕輕的試探著推了推他,何睿明因為沒有任何的防備的緣故,直直的向著後麵倒了過去。
迅速的反應過來,身體隻是微微的傾斜了一下,何睿明迅速站穩。
“小潔她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情,而你,現在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就沒有什麼必要再留在這裏了吧,況且,阿姨讓我出來攔著你,這個意思,不是已經非常的明顯了嗎?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自取其辱?”
!!!
何睿明的話音剛落,嚴端就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所有力氣一般,無力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怎麼就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問題呢?
這件事情一開始就是許薈芸那個女人在操控著他的思想,將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帶著往她所希望的地方走去,但冥冥之中,他似乎早就已經完全的忘記了許薈芸本就不是個善人。
況且,女人給自己打的這幾通電話,每一通都充滿了欲言又止,如今想來似乎也是不大正常的,隻是,剛剛的自己顯然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問題的。
隻是,嚴端不明白的是,許薈芸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要這麼做。
盡管內心深處已經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波動,他麵上仍然是努力的裝出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輕笑了兩聲,緩緩開口道。
“如果說事情真的是像你說的那麼的話,那你究竟是因為什麼才到這裏來找我的?因為一時的興趣?還是對很有可能會在未來成為你嶽母的許薈芸的言聽計從?你恐怕,隻是想要借著一些看起來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把我這個所謂的眼中釘徹底的趕出你的世界吧。”
......
心中一直盤算著的小算盤被別人猛的一下戳破,何睿明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許薈芸是楚皎潔的母親,這件事情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去否認的,但,也僅僅隻是一個長輩,楚皎潔對她的態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雖然,剛剛他明顯感覺到了與往日的不同。
雖然說楚皎潔這輩子的婚姻大事最終還是掌握在她的手裏麵,但......
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楚皎潔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她心裏麵對嚴端究竟該懷揣著怎麼的想法,何睿明不得而知,隻是,他可以很確定的一件事情,自己在楚皎潔心目當中的地位,也許從沒有任何一刻超過了嚴端。
所以,嚴端必須要從他們的生活當中消失。
為了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許薈芸的支持,當然要得到。
雖然賀歲您隻不過是愣了一會兒,卻沒有錯過嚴端那雙鋒利的眼睛。
他低頭淺淺的笑著,並不急著開口言語。
不知是不是故意,嚴端的笑聲傳到了何睿明的耳朵裏,他緩緩的抬起頭,望著嚴端,一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