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燈紅酒綠的城市之中,每天都在上演著截然不同的悲歡離合,而如今,在遠離了城市喧鬧的一個小城鎮裏,一座並不算大的醫院坐落在其中,一個女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之上,雙眼無神的望著窗外,任憑自己麵前晃悠的那個男人如何叫喚也始終不願開口。
而她麵前的那個男人,赫然便是何睿明。
自從上次出事之後,許薈芸對他的態度早已不向往日裏那樣苛刻,她不再明嘲暗諷的說著自己的出身並沒有那麼高貴,不再如同之前那般處處與自己爭鋒相對,不再......將自己排斥在她們幾個人的千裏之外。
隻是,終於如願以償的接觸到楚皎潔,他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那般高興。
“小潔,就當做是我求求你了,你開口說句話好不好?”
自從楚皎潔被許薈芸轉移到如今這個遠離城市紛擾的醫院裏,她便一直保持著如今的這個姿勢,眼神空洞,隻是靜靜地望著頭頂上那因為年久失修而開始出現水印的天花板,始終都不願意開口回應他一句話。
她,保持如今這樣的狀態已經有三四天了。
楚皎潔微微的偏過頭去,望了一眼著急的不停在原地跺腳的何睿明,努了努嘴,也許是因為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喉嚨有些幹澀,脖頸處的青筋不斷的跳躍著,雙拳緩緩的收緊,逐漸捏成一個拳頭,她整個身體都在用力,喉嚨裏卻始終沒有辦法擠出一個字。
“小潔,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話?我知道你說話可能有些困難,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我可以等的,可以等到你願意開口說話的時候為止,現在你可不可以先喝一點水,潤一潤喉嚨。”
楚皎潔緩緩地將手伸到自己的身後,竭盡全力的撐在床上,將自己軟弱無力的身軀撐了起來,她點了點頭,唇邊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
在得到楚皎潔的首肯之後,何睿明也笑著點了點頭。
伸出手去試了試一早就放在旁邊的水杯的溫度,在觸碰上去的一刻,手像是觸電一般快速彈開,臉上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尷尬。
他之前倒了熱水,沒想到這麼久都還沒有了冷。
望著何睿明如今的這個模樣,楚皎潔隻覺得有些好笑,微微的低了低頭,她清楚的看見了在杯子的上方,那一團嫋嫋上升的白煙,一圈接著一圈。
“噗嗤。”也許是因為實在太過於好笑的緣故,楚皎潔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癡癡地笑著,牙齒下意識的咬住下嘴唇,臉頰兩處飄著有些可疑的紅暈。
!!!
在聽到這一聲笑聲之後,那個彎著腰的背影下意識的一頓。
有多久了?他到底有多久沒有聽到她的笑聲了?
自從出事之後,楚皎潔成日就麵如死灰,整個人像是一具配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偶爾,她也會起來走動,但也隻是單純的走到窗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哪怕窗外晴空萬裏,她也始終苦著一張臉,任誰說什麼也沒有辦法解開她的心結。
其實就算是楚皎潔不說,何睿明也比誰都還要明白。
她這一生最熱愛的便是舞蹈,為了舞蹈,她甚至願意放下自己的所有驕傲去和母親低頭,雖然之後的結局並不如同她所設想的那般,但......她真的已經盡力了。
楚皎潔小的時候就總喜歡有風的日子,隻要一起風,樹上的那些樹葉便會嘩嘩作響,有好多,甚至會不聽話的飄下來,散落在路上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肩膀上,頭上。
每當遇到這樣的天氣,楚皎潔總是喜歡嘻嘻哈哈的跑過去,將所有的人都遠遠的甩在自己的身後,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落葉便向天空拋去,望著那些從自己的手掌息脫離的落葉,她在原地不停地轉著圈圈,白色的連衣裙,在風的吹拂當中顯得格外仙氣飄逸,那些落葉最終還是因為重力緩緩的落了下來,而她,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仙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的喜歡跳舞嗎?”
年幼的楚皎潔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何睿明並不懂其中的含義。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疼愛的鄰家妹妹最熱愛的便是跳舞,但他卻很少見到她跳舞。
“在舞蹈之中,最常見的一個動作便是不停地旋轉,有的人會覺得旋轉有什麼好的,每一次的旋轉都會有人被遠遠的拋在腦後,因為高速度的旋轉,有的人甚至會出現頭暈眼花惡心的症狀,但......我好像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歡那種旋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