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陣巨大的聲音響了起來,無論是電話那頭的男人,亦或者是不遠處的酒保都實打實的被嚇了一跳,而嚴磊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完全的局外人一般,一張俊俏的臉龐之上寫滿了嘲諷,嘴角的笑容逐漸收斂,最終僵在了臉上。
那群老家夥或多或少都是和爺爺一起打拚天下的左膀右臂,自己如今羽翼未豐,還不能得罪他們,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橫眉冷對,都是奢望。
隻是,一腔怒火終究難平,他借此發泄。
“那些老頭子竟然已經如此的坐不住了嗎?嚴端剛剛回到公司,他們就想著要罷免我,是準備讓我趕緊讓位給那個所謂的私生子吧,果然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我在公司裏的這幾個月無非就是一個名存實亡的人吧,他們終究隻是需要一個人去成為他們可以任意操控的那個傀儡而已,而我,早就已經沒有那麼聽話了。”
笑著搖了搖頭,嚴磊臉上對於自己的諷刺越加明顯。
棋子?他一直向往著的生活,原來隻是別人想要擺脫的棋子之路。
但,如今好像並不是傷感的時候。
“……總經理,我勸你還是趕緊回來吧,最好是將一切都處理了個幹淨再回來。”
不知道究竟是看到了什麼,男人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惶恐,隻是略顯匆忙的交代了幾句,便迅速的將手裏麵的電話掛斷。
嚴磊靜靜的聆聽著手機那頭傳過來的嘟嘟聲,苦笑。
將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裏麵,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徑直地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故意的,那手機竟然是直直的就撞上了不遠處的玻璃酒櫃,因為過大的力度,手機更是直接穿透了玻璃,裏麵好幾瓶品種名貴的酒都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當中粉身碎骨。
“你現在都在幹些什麼?!”
酒保完全沒有想到嚴磊竟然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去做出這種事情,連忙放下手裏麵那幾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來,不敢相信地望著地上的那一堆殘骸,如果不知道的話,說不定還以為這裏剛剛經曆了七八級的地震。
那些原本盛滿了酒的玻璃瓶子盡數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安靜的躺在地上,那些或白色或黃色的液體都交融在一起,將整個瓷磚染得有些難看。
“你自己覺得現在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呢?”
望著那滿地的碎片,服務員連頭都懶得抬一下,便直接開口問道。
老板早就已經跟他說過一定要好好的守著酒吧,隻不過是因為嚴磊的原因,在如今這一個他原本應該在家裏休息的時間,他卻隻能無聊的呆在酒吧裏麵,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那些本來就很幹淨的玻璃杯。
如今,這位大少爺一氣之下就將店裏麵將近十分之一的存貨全部銷毀,他完全不敢想象當老板看到這一切的時候,自己將會麵臨怎樣的境況。
是曆盡千帆之後終被開除?還是能夠勉強逃過一劫?
他不知道,也沒有空再去猜想。
“嗬。”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嚴磊從自己的隨身皮包裏麵拿出了錢包,抽出裏麵的十張百元大鈔,在手裏麵搖晃了好幾下,狠狠的扔向了那個早就已經彎下身子去處理一片狼藉的服務員。
“不就是想找我要錢嘛,這還不容易,何必把自己說的那麼光明磊落!剛好我這個人渾身都是缺點,可最大的缺點就是我從來不缺錢,所以請你務必不要跟我吝嗇!這麼一點小錢,我還是給的起的,就算我會被董事會那群老家夥永遠的趕出公司,我也依然是嚴家的大少爺,嚴端那個私生子終究是上不了台麵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觸碰到了哪一根神經,嚴磊愈加變本加厲的開始砸桌上的那些東西。
凡是在他可觸碰範圍之內的所有酒瓶都被他砸的一幹二淨,每當一個酒瓶落地的時候,嚴磊就會從自己的皮包裏麵多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原本一個無意之舉卻是突然變成了像是為他發泄自己內心不滿的一個渠道。
將手裏麵僅剩的那幾十張百元大鈔都盡數的隨意扔在地板之上,此時此刻的酒吧早已是一片狼藉,酒櫃裏麵的半壁江山都被毀了個幹淨,桌麵上的那幾瓶酒也早就已經成為了地板上的犧牲者,望著那滿地的狼藉,他突然就覺得心中的那個怨氣消失的一幹二淨,嘴角逐漸的上揚,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彎下腰,他隨意的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片,鋒利的尖口直接刺穿了他的皮膚,腥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深深地刺痛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