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瀝寒的心瞬間諒了。腳步像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他不敢撥開圍著床的人去尋找答案,害怕那結果他承擔不起。
賀宵趕到時,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賀瀝寒一眼,卻沒多想,以為他是因為剛剛跑的太快,需要喘氣。抬腿就走了進去,擠過圍著的醫生護士。大聲的詢問人怎麼樣了。
“病人幸虧發現的及時,隻是輕微中毒,要是再晚那麼幾分鍾,就真的沒命了。她現在隻不過是因為之前缺氧昏睡過去了,你們耐心等等吧,過兩個小時她就會醒了。”
醫生的聲音並不小,站在門外沒敢進來的賀瀝寒也聽見了。本來已經失去生氣的臉龐,又恢複了神采。賀瀝寒的像個老人一般,慢慢的動著肢體,整個人好像有活過來一樣。
診治完畢準備離開的醫生和護士,看見門口站著以為失魂落魄的年輕帥哥,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圍著的人散去,隻剩賀宵站在裏麵。賀瀝寒像蝸牛般靠近了周青鳶。
賀瀝寒一臉沉默的站在周青鳶旁邊,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躺下的人。賀宵感覺氣氛有點異常,站在那裏渾身都不自在,像是個百瓦大燈泡似得。
“我去交醫藥費。”
找了個借口,遁了,
周青鳶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嘴上還罩著呼吸罩。旁邊的機器發著規律的滴滴聲,經曆了剛剛情緒上的大起大落,這滴滴聲反而讓人心安。
過來半響,賀瀝寒抓起周青鳶沒有打針的手,靠在自己的臉上。
“你這個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
語氣裏既有悔恨也有慶幸。想到剛剛他以為她遭遇了什麼不測時的那種心情,一滴淚從眼角順著周青鳶的手落了下來。
他剛剛是真的怕了,怕那種全世界因為她的離去而黯然失色,也怕那種失去的痛苦,更怕那種再也見不到她的惶恐。
周青鳶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家呢,後來才意識到自己在醫院。想到那個時候聽見的敲門聲,看來是家裏煤氣泄漏了。
真忙倒黴,她心裏微微發苦。這腿傷的傷還沒好,剛回國又煤氣中毒,她想要不要找個和尚廟拜拜,好去去晦氣。
動了動脖子,看見床邊賀瀝寒頭頂的旋,和那有些雜亂的頭發。手指才剛動了兩下,他就驚醒了。
深邃的眼睛中的還帶著剛醒時的單純,但很快就變得捉摸不透,隻是看見了周青鳶醒來,眼中瞬間帶了笑意。
“你醒了?”
“嗯。”
突然,賀瀝寒臉色一變,語氣也十分冷冽,“我從沒想到,你居然笨得到這個程度,在家煮個粥都能煤氣中毒,你難道是個嬰兒嗎?離開了人就不能活?”
賀瀝寒越說越氣,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你自己算算,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接二連三的出事。上次在城堡,不會騎馬就不要騎。但是你卻不肯丟下麵子直接說你不會,結果摔斷了腿,讓那麼多人出去找你。耽誤了多少事情?這次也是,你知道我放下出事項目來看你,損失會有都大?你就不能替別人想想?就算不能幫忙,隻要也不要添麻煩。”
憤怒的賀瀝寒,不似平常的寒冷如冰,反而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極富攻擊性。
這樣的賀瀝寒讓別人懼怕,但周青鳶卻一點也不怕。本來還以為賀瀝寒會好好的安慰自己一番,結果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泥人還有三分性,更何況從來不會忍氣吞聲周青鳶。
收起臉上的委屈,周青鳶譏笑的看著賀瀝寒。
“是誰不顧我的意願非要將我帶到歐洲去的?又是誰整天不在家,留我一個在城堡,讓我等同囚禁的?更是誰剛回家就扔下我急急忙忙的往公司趕的?你說說,這都是誰的錯?”
吵架,翻舊賬,誰不會啊?周青鳶一臉倔強的看著賀瀝寒,表情裏都是不服輸,但微紅的眼眶卻出賣了她的心傷。
作為賀家二少爺,從來沒人敢這樣責罵賀瀝寒。站在門外賀宵都替周青鳶捏一把汗。生怕boss一個失控,事情不好收場。而他自己也做好了隨時衝進去的準備。
哪知,房間裏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賀瀝寒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卻沒再繼續說出責罵的話。看著周青鳶那強做的倔強,心就這樣軟了下來。
果然男人一旦愛上了一個女人,就像是頭上套了個緊箍咒,再爆的脾氣也隻能忍了下來。
感覺到房間裏一直沒其他動靜,賀宵嘴巴微張,實在是驚訝。要知道他自小跟著boss,就算是在賀家,這麼多年除了老爺太太,沒誰敢指著鼻子這樣罵堂堂賀家二少爺。他該說無知者無畏嗎。
想要趴在門上聽一會兒牆腳,但想到被boss發現了後的後果,賀宵打了一個寒戰,老實的坐在一旁玩消消樂。
房間裏,賀瀝寒一直盯著周青鳶看,不說話也不動。周青鳶從開始的理直氣壯,到後來有些尷尬,再到後麵的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