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去世了,瑞康走了,丁曉輝消失了,孟舒誌背叛了,他們每一個都口口聲聲說著深愛著自己,可是最終卻沒有一個能陪伴在自己身旁走到最後。
或許問題出在她自己身上吧,她反思著,自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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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一份離婚協議書寄到了孟舒誌手裏。在經曆兩次被離婚之後,梅若君第一次主動結束了自己的婚姻。
孟舒誌掙紮了很久,最後在痛苦和後悔中,簽下了字,他親手毀掉了自己從九歲等到二十四歲才得到的婚姻,或許還是因為他太年輕,太衝動,太魯莽,太自卑了……他的疑心病最終毀了一切。
離婚後半年,梅若君約了孟舒誌一起喝下午茶。
他憔悴了不少,她卻神清氣爽的不少,她剪去了長發,燙了個短發,化了淡淡的妝,穿了他最喜歡的紅色洋裝。
她為他斟了杯茶,遞給他。
他有些尷尬的看著她,怎麼看她也不像是年近四十的人,美麗精致的容顏,加上溫婉成熟的氣質,讓他更是著迷。他後悔死了,真的後悔死了。
兩人麵對麵坐著,各自用茶匙攪拌著杯子裏的紅茶。
她優雅的拿起精美的杯子,小嘬一口,他傻傻的看著她那紅潤小巧的嘴唇碰觸著杯沿與茶水做著親密的交流,他居然嫉妒起茶杯和茶水來。
“你看上去很憔悴。”她放下杯子。
他隻是蹙著眉凝視著她,良久,他突然開口說:“我愛你。”
“我知道。”她抬起眼簾看著這個小自己十歲,曾經的養子,弟弟,後來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
“回來我身邊,我用我的一生向你懺悔。”他的眼中燃著熊熊愛火,急切的說道。
她的嘴角浮起一個無奈的笑容,搖搖頭:“我並不需要一個終生懺悔的丈夫。”
她輕柔的說著:“舒誌,你是思美的父親,思美是我倆愛情的結晶,我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多來看看她。”
“當然。若君,你可以罵我,責怪我,懲罰我,但是別不要我。”他哀求著,說真的,他真的很迷人,一雙黑寶石般的眸子,充滿了誘惑。
“我沒有資格罵你,責怪你,懲罰你,因為你犯了我曾經犯過的錯誤。我沒有資格。”她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慢吞吞的說:“你從來也不信任我,你一直活在瑞康的陰影之下。而我也曾經那樣的不信任瑞康,所以我們半斤八兩,活該失去至愛。”
“所以說,你依然愛他?”他的聲音沉了下去。
若君搖搖頭:“我不配愛他。”頓了一下,她又說道:“我說過,從你送我那件紅色羊毛衫時,我就愛上你了,我知道你愛我,可是你卻是那樣的介意我和瑞康的過去。回想起來,我們真的是不該結婚的。”
“是我不好,是我活該。”他雙肘支著桌子痛苦的將臉埋在手心裏。
“舒誌,你打算怎麼處置許夢如母子?無論如何那孩子是你們孟家的血脈。”
“我不要,我隻要和你的孩子。若君,別提她,別提她。不然我會想自殺的。”舒誌激動的說。
若君搖搖頭,不再說話,因為她已經沒有氣力管那麼多了,突然她無奈的 歎氣,又自嘲的笑了笑:“周瑞康用胡小芬殺了我一次,你用許夢如殺了我第二次,我此生深愛過的兩個男人……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不,這不是你的命,若君,你聽我說,隻要你願意,我願意重新嗬護你,我此生不會再娶,絕不會。我會等你回心轉意的。”他緊緊抓住她的手。
梅若君莞爾一笑搖頭:“我希望你幸福。那件紅色羊毛衫,我會永遠珍藏。”她輕輕的將手抽了出來,輕撫了一下他的臉頰:“舒誌,你已經長大了,若君姐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未來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姐姐也要走自己的路了。姐姐謝謝你多年來的陪伴和疼愛。再見了。”
若君輕歎一聲,拿起了手提包,搖曳生姿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