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一年之後,被醫生斷定為可能終生成為植物人的冷桀,在某天下午突然醒了過來,他的醒來被醫生們稱為奇跡。
白燁知道消息之後第一個趕到了醫院,他一把將人給抱住,“冷桀!真有你的!”
可是那冷桀好像昨天才出事的模樣,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我到底怎麼了?”
“不記得了?”白燁有些吃驚,“你為了勸白露自首而被她誤射了三槍,這一切都不記得了?”
“白露?”冷桀點了點頭,“她不是和她爸爸在美國嗎?”
聽到這些白燁暗暗地吃了一驚,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記得藍朵朵嗎?”
“她是誰?”
冷桀雖然從植物人中醒了過來,但是那槍傷傷害到了他海馬的記憶區,以致於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而這一部分的記憶恰巧都是關於藍朵朵的。白燁有的時候想,或許真的有神明這個東西,那邊才騙著藍朵朵冷桀和白露在一起,這便冷桀卻失憶了。
而冷桀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但是具體是些什麼,他隻要一去回想,腦袋裏便會疼痛異常,那種被過去吞噬的感覺又回來了。
公司裏那些人欲言又止,而房間裏辦公室裏少掉的照片到底是什麼,一連串的問題差點就要將冷桀給淹沒了,白燁很擔心冷桀的情況,“冷桀,你覺得好一些了嗎?過去的想不起來就算了,萬一是一些不好的事情,不開心地事情,那麼你又何必徒生一些煩惱。”
冷桀覺得白燁說得非常有理,但是心裏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個角,總覺得沒有找回來就不算是完整的。但是最後冷桀還是決定順其自然,即便他將自己的腦子想透,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所以這又是何必呢。
順其自然的結果便是冷桀寄情於工作,HC被他弄得有聲有色,但是冷桀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白燁覺得冷桀變了,他原本是個毫不會手軟地人,但是這次在收購一些中小公司的時候,冷桀在聽到對方難處的時候,竟然破天荒地給對方一條活路。
變得還不僅僅隻有這些,每天清晨冷桀從床上爬起來的那麼一刻,總想吻一吻身邊的人,但是他身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他皺了皺眉頭,從床上爬下來,腦海中有一種聲音,告訴自己,這裏並應該是這樣的,但是,不是這樣的又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這一切都亂了,自從白燁告訴他,是白露誤開槍射傷了他,他手術之後大病了一場,之後他覺得生命之中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那些變化冷桀總覺得應該有跡可循,但是每每他想要去回想,頭痛就幾乎要了他的命。
而當他去問白燁,這之前,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燁總是吞吞吐吐地,冷桀的潛意識告訴自己白燁說的並不是實情,但是除此之外他對於過去沒有一點印象。
而白燁偶爾會提到一個叫著藍朵朵的女人,每次他問白燁,那個叫著藍朵朵的女人曾經在他的生命裏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白燁便更是除了沉默更是沉默,白燁是他幾十年的好兄弟,如果他不想說,必定是為了他著想。
HC的業務蒸蒸日上,但是冷桀並不開心,他靠著大量的工作,試圖將心裏空掉的那一塊補上,但是沒有用,每到夜深人靜,他就痛苦異常。
他原本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每日泡泡酒吧,偶爾帶回一個女人,但是每當他要親那個他看中的女人時,腦海中便會出現一個女人的景象,她叫著他的名字,但是他卻看不清楚她的臉。
他將身子靠在了沙發上,酒吧裏帶回來的女人不知道冷桀的情況,正要貼上來,卻被冷桀冷漠地推開,冷桀將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久而久之,冷桀不行的話便在酒吧裏傳開了,再後來,冷桀再也不自討苦吃。白燁見冷桀如此痛苦便更是不知道該不該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訴給冷桀,直到有一天,一向高傲地冷桀在他麵前流了眼淚。
“我不管過去多麼痛苦,”冷桀的眼淚看上去極為別扭,白燁的印象中,他是個寧願流血致死,也不願哭著求饒的男子漢,“如果沒有過去,會比知道它的痛苦更加難受一萬倍,白燁,我冷桀幾乎沒有求過人,如果你知道我的過去,請你請你一定告訴給我,我有權知道它們,因為它們是我的一部分。”
白燁妥協了,他將冷桀同藍朵朵的一切,隻要是他知道的部分都告訴給了他聽,那些他們之間的羈絆,他們之間的過去,他們之間的糾纏和愛恨情仇,隻要白燁知道的,統統一字不漏地告訴給了冷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