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他是在鬧,為什麼不能從容淡定的麵對他的健康問題?
何荼被這樣的目光刺的渾身發麻,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不,不是。”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來這裏,你來這裏,隻是為了告訴我我們結束了嗎?很抱歉,我記得,我們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我也給過你答案。”葉盛開的追問,字字都逼著何荼,不想讓她逃避自己的感受和問題。
自由,他是給了,她出現在這裏,還想要什麼?
離婚?很顯然,不可能。
果然,何荼的神色,飛快的慌張了一下,劇烈的搖了搖頭,聲音陡然變得激動起來,急急後撤了兩步,脫開了葉盛開的控製,怒聲道:“是!我逃不掉你的掌控,你給我自由,卻把自己折騰到躺在這裏,應該也是料定我會來吧?我身邊所有重要的人都在你的掌控中,沐陽死了,你還想對何銘怎麼樣?葉盛開,你是非要把我逼到無路可走來求你是嗎?好……那我……”
“何荼!”葉盛開咬牙,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他的眼底,是赤紅的,有憤怒,還有絕望,冷冷的,像是要把她貫穿,“你想為誰求我?”
該死,為什麼不對勁。
他的初衷,從不是讓她來求他啊!
何荼蹭蹭蹭又退了兩步,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忽而閉上眼睛,輕聲道:“放過何銘吧。他隻是把沐氏的合同交給我而已,他什麼都沒做,隻是個孩子。葉盛開,我們已經走到了絕路,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手?”
“絕路?”葉盛開捂著胸口,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烏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何荼臉上交錯的淚痕,隻覺得心口痛到無以複加。
他還不知道為什麼何銘的事情會加在他身上,隻聽得她唇齒之間,那寒意四濺的絕路二字。
喉嚨裏一陣陣的泛起甜腥,寬闊的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沁出來,額角的青筋一直在跳,整個人一晃,就沉沉往前撲過來。
何荼本能的上前來攔,卻被葉盛開冷不防一把抓住了手,“什麼絕路……我偏……偏偏不信……你敢放手試試……”
頭一沉,也跟著壓在她胸口,短發刺的她胸口發疼。
“哎!”何荼短促的尖叫了一聲,玄乎乎的撐住了葉盛開的身體,心急如焚。
怎麼說著說著話,就暈了?
何荼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按了求助鈴,vip區域的醫生來的很快,當然,親自伺候葉盛開身體的人換不得旁人,隻有蘇童。
蘇童帶著幾個小護士查房路過護士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緩,“讓一下。”
何荼整個人站在病床邊,身上撐著葉盛開,一隻腳往後扯了一步當作支點,怕一不小心,葉盛開就會摔到地上去。
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放在自己身上,何荼被壓的搖搖欲墜,瞧見蘇童進來,連忙把他的頭往後推了推。
這樣的姿勢,也不知道是出於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口鼻剛好埋在她的胸口,哈出來的熱氣滾燙的,燒著她白皙的皮膚,所過之處,如星火燎原,很快,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蘇童過來搭把手,把葉盛開弄得躺倒在床上,掏出聽診器仔細的給他檢查。
何荼的手還攥在葉盛開的手裏,很固執的攥緊,即便是這樣毫無意識的狀態,也不肯鬆懈半點力氣。
何荼掙紮了兩下,發現毫無用處,索性也就放棄了,彎下腰,湊在蘇童身邊,等他所有的檢查都結束了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顫聲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剛才還好好的說話來的。
蘇童摘下醫用一次性口罩,露出一張似笑非笑,亦正亦邪的臉來,衝著何荼,卻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他最近幾天沒吃什麼東西,又氣急了,暈過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