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妃入了皇陵後的第一個月,一切如常,仿佛死掉的人並非這鎮南王府的女主人,而是個不引人注目的阿貓阿狗。
該過的生活還在繼續,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令人不解的是,王爺又將被燒毀的清苑重新建造了出來。
與之前的,一字不差。
清苑旁,多了個獨立的屋子,屋子裏住著已故鎮南王妃的婢女阿籬。
自王妃逝去,阿籬便像得了失心瘋一般,每日喃喃自語,不肯與人說話,亦不見人。
此等瘋癲之人,本不該留在鎮南王府。
可王爺下了令,要好生照顧著那位小婢女,這不由得讓人生出一絲毛骨悚然的想法。
王爺此番做法,就好似王妃並未死去,她還存活在府中一般。
行為令人捉摸不透。
其中,最想不通的人,便數王馨兒了。
她端坐在銅鏡前,端詳著鏡子裏的倒影,輕啟紅唇:“蘿兒,我美嗎?”
王馨兒身後的婢女聞言身子幾不可聞的輕顫,怯怯的回應:“姑娘姿容上乘,在大陳難以找出其二……啊!”
蘿兒話音未落,麵上便重重挨了一掌,力道大到讓其躲閃不及,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王馨兒袖角一掃,桌上琳琅滿目的飾品便盡數落到地麵,碎了一片狼藉。
她居高臨下,眼神冷冷的瞪著蘿兒,模樣扭曲的與人前柔弱的形象判若兩人。
“姿容上乘?大陳難以找出其二?那為何王爺還留著那賤人的庭院,為何還留著她那瘋癲的婢女?”
她將心中的嫉恨盡數撒在蘿兒身上,蘿兒哆嗦著身子,不斷的磕頭求饒。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他定是還念著她,定是還忘不了她,他已經足足一月未來我院中,難道說,我還不如一個容顏盡毀的賤人?!”
王馨兒尖叫著,瘋狂的砸著屋中物品,劈裏啪啦,如魔音繞耳。
蘿兒蜷縮在角落,嚇得連哭都不敢出聲。
“你躲我做什麼,我就讓你這麼怕?”
終於察覺到蘿兒動作的王馨兒陡然沉下臉,眼神惡毒的瞪著她,一步步逼近。
蘿兒麵色大駭,連忙跪在地上,幾欲磕破了額角:“姑娘息怒,姑娘息怒!”
王馨兒扭曲著一張臉,赫然抬起手掌,便要狠狠落下。
千鈞一發之際,一記敲門聲適時響起。
“姑娘,王爺今晚將辦一場宴會,勞您費心操辦了。”
王馨兒揚起的手頓在半空中,似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堪堪回神。
陰鷙一片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欣喜,她連忙整了整衣衫,推開門問道:“王爺還說什麼了?”
小廝低垂著眉眼,恭敬道:“王爺還說,今晚有貴客到,需得好好準備。”
“好,我定不辜負王爺信任!”
王馨兒喜上眉梢,待小廝走後,眉眼都爬了悅色。
她回身,見到還跪在地上的蘿兒,細聲道:“怎的還跪著?沒聽見話麼,王爺今晚上要來,還不快些收拾收拾。”
蘿兒聞言忙不迭應下,王馨兒心情甚好,哼著小曲兒去準備。
隻是,若是讓她早早知曉了今晚造訪之人,是否還會這般盡心盡力去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