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蔣坤緹忽然想起有一句話沒能告訴恒一,那是一句很簡單的一句話。

“我長久以來隻相信我自己,可以把這意思解釋成,在這世界上,我隻和自己推心置腹,但現在,我還打算相信你,恒一。”

蔣坤緹想,說這話的時候她得對他露出燦笑,或者不笑卻認真的看著他也行。蔣坤緹仔細想過,在遇見恒一之前,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喜歡誰,文藝點說就是為了某人心動。

蔣坤緹打算與恒一擁抱的時候說的,明明這麼重要卻最終沒說。她時常想,你在哪呢,恒一。

寂靜的深夜裏,恒一從帶著血腥味道的夢境裏驚醒過來的時候,忽然間記起自己並不在與未宇所租的公寓裏,而是在宮川家,為什麼他總是在一覺醒來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呢,或許他希望自己所在的那個地方已經徹底變成了那個深淵,而他永遠也回不去,但那個地方也有著和蔣坤緹之間的美好記憶,他從不想否認這一點。

恒一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落地窗戶前向下望去,深夜的宮川家落在他深邃的眼睛裏,他幾乎睡意全無。

宮川家的院落十分雅致,大小適當,看似閑適實際有戒備森嚴。天空很暗很陰,有些烏雲在天際徘徊,今晚果然沒有月亮,也或許從他身處的位置從來就看不到月亮。恒一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而最近發生的的事情又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可以選擇,恒一寧願呆在徐赫的身邊,雖然徐赫的脾氣陰晴不定,但相比這個叫做宮川旬的男人真是好猜多了,宮川旬是個難以捉摸透的人,雖然表麵看上去是那麼儒雅。不過,現在最難辦的還是那個想要殺掉他的堂本。但是堂本的動機本身又是如此合情合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進退兩難的事情啊。恒一不斷在心裏嘲諷著自己。

從前隻要失眠,蔣坤緹就會給馮悉發信息,無論多晚馮悉都會回複,這本是他們維持多年的默契,但她目前不能了,或者應該說以後都不行,朋友的幌子再也壓不住內心的愧疚,是良心發現嗎,不對,她深知自己沒那麼善良。

於是,她將“我失眠了。”這條意義不明的信息發給遠在京都的宮川旬。

在漫長的等待回複的過程,她已經陷入淺眠。

“叮咚”

點開信息,“我現在該和你說晚上好還是早上好呢?”手機右上角的時間是淩晨三點一刻,據她發給宮川旬的那條信息的時間相隔足足有三個小時。單從文字上看感覺不出任何情緒。

“那......就早上好嘍。”隨即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對不住,昨晚失眠想找人聊又不知道找誰......”可她明明可以發給柳辛的,又再次逐個字刪掉,隨即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當她早晨洗漱後,再次點開手機的時候有宮川的三條信息以及一通未接來電。

三點五十分,第一條:“半夜發信息給別人說自己失眠是種惡習。”

三點五十二分,第二條:“不過,你的失眠好像傳染到我了。”

五點五十九分,第三條:“如果在那邊過得不開心,為什麼不回東京,馮悉那小子根本不了解你,這一點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蔣坤緹看完最後一條信息真得很想立即回個電話給他說,你中文比我好了,知道嗎。不過此時蔣嶽正在她對麵看著她,似乎隻是不滿在吃飯時間瀏覽手機。

“今天和馮悉出去嗎?”蔣嶽拿起陳嫂放在他手邊的報紙,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看得是財經新聞。明明自己都破產了,想到這個的時候蔣坤緹在心裏對自己笑了一下。

“不出去,今天我在家。”

“大學,還順利嗎?”

蔣坤緹看著對麵的蔣嶽此時正空出自己的一隻手去拿那一杯黑咖啡,也許就在那一瞬間,也許是蔣嶽的那個動作,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惹到了她,不過大概也沒那麼複雜,誰今天看到她都會認為她是個長期失眠的人吧,於是她聽見自己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說道:“大學順利與否,其實您也不在乎,其實我還沒您手中的財經新聞重要呢。”

“我在乎與否是我的事情,你怎麼想我控製不了。”蔣嶽看了一眼蔣坤緹的眼睛,約莫停留不到兩秒,喝過咖啡後又繼續閱讀今天的財經新聞。

“陳嫂,我今天想吃披薩。”

“坤緹,沒人會在早上吃披薩。”蔣嶽放下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