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繼續補習嗎?你說過要幫我弄完這學期的。”蔣坤緹試探的問道。
“我盡量有時間就幫你,那就先這樣了。”
馮悉轉身走向樓梯口,背對著蔣坤緹懶懶地揚起手來。他是在說,再見。
那一段回憶,明明好像沒什麼可著重記憶的點,但是時隔多年的馮悉對當時他對蔣坤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清晰無比的記得。就好像他的腦子裏單獨為那場回憶開了一個小房間,那回憶被單獨的放在裏麵保存。
馮悉總是會在夢裏夢見那個時候他同蔣坤緹的對話,夢裏的夕陽沒有現實中那樣慘兮兮的感覺,也由於是夢幻那個場景變得模糊了不少,柔和的橙黃色加上對了水的牛奶白。這讓他分不清那究竟是夕陽還是日出。
但那一幕,卻沒能停留在蔣坤緹的回憶裏。她很快忘記了這件小事情。
“這些烤焦的肉是怎麼回事?”柳辛充滿元氣的洪亮聲音,使得馮悉悄無聲息的從那場回憶深處掙紮出來。
蔣坤緹與馮悉形成一種互相依偎的姿態,這令宮川旬覺得相當礙眼。
馮悉與宮川旬沉默的對看著,似乎在比誰更加冷漠一些。
馮悉先開了口,“剛剛隻有你跟坤緹在這裏,你能告訴我她為什麼哭嗎?”看來馮悉顯然不相信蔣坤緹的謊言,雖然她剛剛的眼淚的確為他而流。
“馮,難道是不相信我嗎?”沒錯,馮悉從來都不相信他。
“咳咳......”柳辛吃得太快,蔬菜跟一塊牛肉卡在嗓子處,咳嗽幾聲後猛地灌了一口啤酒,蔣坤緹輕輕地拍柳辛的後背,眼睛卻死死盯住宮川旬的臉。在宮川旬看來,他麵前的“小鹿斑比”的眼神裏充滿了威脅。這樣的臉,他越看越覺得可愛,為此他勾起嘴角衝著蔣坤緹短促一笑。
蔣坤緹不大領情,反倒是蹬著他。
就在此時馮悉才說:“......隨便問問的,我比任何人都想相信宮川你。我剛剛會那麼問,一半以上原因都是因為擔心坤緹,並不是因為不相信宮川你。請不要誤解!”因為馮悉還要利用宮川旬,說得好聽一些就是籠絡宮川旬,說得下賤一些就是討好宮川旬。如果這句斡旋的話不管用的話,難道要他在蔣坤緹眼皮子底下向宮川旬這家夥磕頭認錯嗎?
宮川旬象征性的拿起啤酒來隔空與馮悉幹杯,算是了結了剛剛布滿雷區的交談。馮悉在內心深處鬆了口氣,此時他的偏頭痛似乎有發作跡象,使他沒注意到蔣坤緹與宮川旬交纏在一起的視線。
“我好了,沒事,我可能是吃得太急。”柳辛用清水漱了漱口。
“何止是吃太急,是餓死鬼投胎來的吧你。”蔣坤緹重新嚐試開起玩笑,同時又關切馮悉與宮川旬之間的氣氛。表麵上看維持平靜祥和的兩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變得相互憎惡對方了。
沒錯,那種情感就是憎惡。
馮悉小心翼翼的收斂起對宮川旬的憎惡,不知不覺之間,他們一行四人又變成互相侃侃而談談笑風生的狀態。
無論是多麼複雜或者多麼單純的人也好,在必要的時候逢場作戲是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