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長別離 (九)(2 / 2)

宮川眸子一轉,他道:“舅舅的耳目果真神通廣大,我自愧不如。”宮川武想要他的命嗎?不對,這樣太過明目張膽,即便有一天宮川武要對他不利,也會用徐赫手底下的人。就徐赫將徐恒一送到宮川家這一點來看,宮川武真是越老越沉不住氣了,宮川暗自在心裏思忖。

徐赫盯著宮川旬有些慍怒的臉,說道:“我是不會勉強宮川先生您的,徐恒一是留是不留,全憑您的一句話,您可以不在意徐恒一的價值,那蔣小姐的安危呢?”徐赫點到為止。

馮悉同堂本站在二樓,看著別院中央徐赫與宮川旬,所謂棋逢對手就是樣吧。

“即便宮川先生最後隻能被迫將徐恒一留下來,有我在他活不久。”堂本仇恨的眼睛呈現血紅的顏色。

“衝動不得,堂本。徐恒一再不濟他現在也是宮川武的人。”馮悉看著徐赫的身影向宮川宅邸的大門方向走去。

“那幫禽獸,你知不知道佐田的身上有多少處傷?要我放過徐恒一,那不可能!”堂本之所以會這樣激動、失去理智,隻因為佐田有恩於他。佐田這個敦厚的男人,堂本一直在心裏把他當成是父親一樣。

“那個徐恒一的命的確留不得,可現在的情勢就是即便宮川要‘做’了恒一,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的。”馮悉總有這種強烈的預感,他推測,一向自視甚高的宮川旬,如今卻被徐赫牽製,這應該會令宮川旬心中很不快。

“那個男人不過是個小鬼,看起來沒什麼可怕的,徐赫怎麼會把這種乳臭未幹的......”

馮悉立即打斷道:“堂本,永遠不要看輕任何敵人。”堂本微微側過頭來看著馮悉嚴肅的臉,堂本眼裏流露出輕蔑,他覺得除掉恒一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馮悉永遠記得那個少年的眼神,穿著深色係和服的模樣,表情看著有些傲慢又有些陰鬱,如果讓那個恒一日後成長起來的話,可能會成為比徐赫還要可怕的人。馮悉的眼裏沉澱著殺意,他想,一定得趁那家夥羽翼豐滿之前除掉才行,不然那才是後患無窮。

恒一神色如常,他不覺得宮川家有什麼特別。這世上的人事物能讓恒一在意掛心的事情幾乎寥寥無幾,甚至他連自己都是不在意的。母親的仇算是報了,哪怕這是用自尊與自由換來的也不怕,無礙的,自尊與自由的話有沒有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恒一走進了那個叫做宮川旬的男人,男人神色有些凝重,但沒有流露出太多不高興的情緒。

“徐赫像是丟垃圾一樣把你丟給我,你不埋怨?”宮川問道,示意讓恒一跟上他。

恒一完全不懂宮川旬為什麼問自己會不會埋怨徐赫,他現在的人生基本上是已經毀掉了,將來如何是生是死他都不太關心。

“我的任務是保護您的安危,替您解決麻煩事情。”

“保護我,我舅舅隻是讓你監視我罷了,或者,他就是想要讓我睡覺都是不安穩。你說是不是呢,徐恒一。”宮川的語氣輕鬆的像是在談論無關痛癢的事情。

宮川旬沒想難為恒一,他很清楚恒一不過是個卒子,是個任人擺布的玩偶。而說不定這個卒子能為他所用也說不定。

宮川旬拿了一個新的幹淨茶杯,倒上茶。

“喝吧。不過,可能有些涼了。”恒一終於坐在宮川麵前。

恒一隻是小啜一口,這茶冷掉後就不再好喝了,他露出一副可惜的神情。

“你認識蔣坤緹吧。”是一個陳述句。

宮川旬看著恒一,留心的注意他麵部的每一絲細微表情,但是恒一的神情毫無變化。但是也沒有打算回答宮川的意思,本來宮川也沒期待恒一會承認。

這個恒一真是天生當間諜的料,心思隱藏的極深。

“徐赫說你擅長殺人,那你告訴我,殺人是一種什麼感覺?”宮川問的這個問題,未宇也問過恒一。宮川旬雙手沒沾過血,雖然算不上是個大善人,但是違法之事他是絕對不幹的。

“沒什麼感覺,那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就像,如果有一天我威脅到宮川先生您的話,您也可以將我殺掉。”

宮川旬看著恒一一臉的理所當然,明明是個一派天真的小鬼,想法卻是這樣殘酷。這一點跟徐赫非常類似。

“那你先就在宮川家的別院當個看門保安吧。”宮川旬是絕不可能信任恒一的,他隻想趕緊在短時期內把恒一弄回去,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在讓馮悉來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