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拒絕呢?徐先生會被我舅舅怎麼處罰呢,這一點我倒是很感興趣的。”宮川旬看著徐赫端著茶杯的手說道。宮川旬知道徐赫這個男人的心就像宮川武一樣,是個冰窟窿,沒有感情的怪物。
徐赫仍然神態自若,完全不為所動。馮悉心裏不寒而栗,他默默盯著兩個對峙的男人。
“徐恒一,”徐赫抬頭看著恒一,質問道:“你到底在背地裏做了什麼讓宮川先生不滿的事情,得罪了宮川先生。”
宮川旬看著正在做戲的徐赫,內心中的厭惡與鄙夷都到達頂點,他將那一股憤怒強壓心底,他說:“這樣看來,徐先生並不知道你旁邊這位涉嫌殺害我屬下的事?”宮川旬打算試探徐赫的口風,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即便是恒一殺掉了佐田,那也是徐赫的命令。
“宮川先生,我的確是不知情的。您想想看,在歌舞伎町像徐恒一這樣為我所用的人,多如牛毛,我不可能去逐個了解他們每一個人昨天都玩了幾個女人、或者輸了幾次牌九。您說是不是呢?”
恒一此時明白過來,他當時殺掉的那個男人就是宮川的屬下,這就是為什麼這個叫做堂本的男人向他頭投來如此怨毒目光的原因。
“但您說徐恒一殺了佐田,您可有確實證據?”徐赫又說。
馮悉看了一眼恒一的麵孔,對徐赫說:“目前為止並沒有證據直接證明。但是,宮川武先生就這樣把一個可能對宮川不利的人送到他身邊的話,不太妥當吧。畢竟宮川家原本就戒備森嚴,多一個他不多少一個他不少。徐先生,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跟您講這句話,倘若我有哪裏冒犯了您,也請您多多包涵!”
徐赫的嘴邊掛著的微笑在那一瞬間收攏,馮悉的話是一記軟刀子。
徐赫從口袋處拿出一個酒壺,從外觀看來黑色的磨砂表皮有些許掉漆的部分,大概是用了很久的物品,他擰開瓶蓋飲了一口,像是在心裏醞釀著什麼事情,他說:“就如您所見我隻是個粗人,喝不慣茶這種雅致的東西,也沒有這個雅興。”
徐赫掃了一眼桌上的茶,說道:“宮川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有些話隻能單獨說給您聽。”
“堂本,你帶馮去別處轉轉。”馮悉沒有再看宮川旬,直接同堂本離開。
“你也離開。”徐赫看著宮川旬的眼睛,用冰冷的語氣命令恒一。恒一麵無表情的離開這裏。
徐赫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酒壺,臉上竟帶有一些懷念的神情,宮川旬險些覺得是自己看錯。
“宮川先生,您有收下徐恒一的必要,他可是和台北蔣家的那位小姐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您把他放在身邊,是有利用價值的。”
宮川旬控製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他不能讓自己不經意流露出的神情被徐赫發現,於是他低下那雙好看的眸子,裝模作樣的啜了一口茶,才說:“你說說看,徐恒一有哪些利用價值。”
徐赫在心裏對自己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將那種得意的情緒收起來,他說:“其一,徐恒一的辦事能力是不可挑剔的,我一直覺得那家夥在殺人這方麵是有天賦的;其二,我知道宮川雄一郎先生與您的誌向不在歌舞伎町那邊的幫派紛爭,可是即便是正當生意也好,偶爾也是會有必須用非常手段才能解決的麻煩事,我知道您跟宮川雄一郎先生都是清高之人,那些齷齪肮髒事,您是絕對不想沾手的,但徐恒一能替您辦,您隻需動動嘴皮子。這其三嘛......”徐赫嘴角漾著微笑,他說:“隻要徐恒一是你的人以後,他跟蔣家小姐的情緣也算是盡了。您仔細斟酌一下,是不是這個理?”
“徐先生指的麻煩事是什麼?”宮川旬沒有理會徐赫的調侃。
“我知道,原本馮家的長子是要娶蔣家的小姐,他們早有婚約。前陣子,蔣嶽把公司大半股份賣給新加坡人的事情在東京和台北的圈子,傳的沸沸揚揚。甚至有人說,是馮家那個老頭子貪心不足蛇吞象,假借新加坡人的名義買了蔣家的股份。”
“這傳言我也有所耳聞,可這件事跟你我今天談的事情有關聯嗎?”
“但是,這個傳言是假的。馮端那個老賊雖然覬覦蔣家很久了,但是蔣家的股份並不是被他買走的,而是另有其人。”
“哦?那會是誰呢?”宮川旬一副猜不出來的神情。
徐赫一瞬不瞬的盯著宮川看,他說:“不就是坐在我麵前的,宮川先生您本人嗎?”
宮川旬捏著茶杯的手,又加深了幾分力道。
“所以,您把徐恒一放到身邊隻會有好處,絕不會有壞處。隻要您接受宮川武先生送給您的這份禮物(指恒一),我敢保證那位姓蔣的小姐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蔣家的那些股份都去了哪裏。”
宮川旬看著徐赫那張陰謀得逞的臉,他控製著自己此時的情緒,這是宮川雄一郎小時候就告訴宮川旬的事情,人的情緒可以通過理智掌控。無論是喜悅、悲傷、憤懣。宮川旬自認已經將自己修煉的很好,但是這個徐赫真的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