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狐狸(1 / 2)

馮蕊第一次見到蔣坤緹時,是馮悉初中中考那年。準確的說,當時的蔣坤緹與她弟弟馮悉呆在一起,由於中考在即,馮悉和蔣坤緹以及身邊的一些同學都常常窩在快餐店或者咖啡館做作業,或者討論考題範圍。而當時蔣坤緹是比馮悉低一屆,算是馮悉的學妹。剛開始,馮蕊以為馮悉不過是迫於父親的淫威,想要和那個姓蔣的丫頭好好相處,畢竟馮蔣兩家從馮蕊祖父那一代開始就交好。所以馮悉和蔣坤緹來往不過是再正常不過得事情。

那天,台北下著雨,馮蕊坐在車上,看著馮悉和蔣坤緹從咖啡館裏出來,兩人都沒帶傘。馮蕊想,不如叫司機順道捎他們一程。然而馮悉拉著蔣坤緹的手,快步的從雨中穿過,經過馮蕊的身邊,馮蕊搖下來車窗,馮悉明明看到了她,卻仍然沒有上車,而是和蔣坤緹兩個人奔跑到地下鐵的通道,馮悉最後全身淋得通透回的家。

馮蕊看著被雨淋濕卻毫不在意的兩個人,談笑風生的消失在地下鐵的通道入口。那一刻,她真的好討厭蔣坤緹。蔣坤緹這個女孩子,身上的一切籠罩在一層迷霧裏,或許蔣坤緹本身並沒有馮蕊想得那麼複雜,但蔣坤緹是蔣家的孩子,馮蕊大概是因為討厭蔣家所以恨屋及烏。她看不慣的就是,蔣坤緹對周遭一切都莫不關係、無知無覺的樣子。要知道,無知無覺有時候就是最大的罪孽。

老天爺啊,如果一個人人明明愛著另一個人愛到骨髓裏去,卻互相無知無覺,那麼這個被愛的人該是多麼罪孽深重!

因為原本愛本身即是罪孽的根基。

馮蕊站在人群攢動的台北夜市。台北的夜市很多小吃都是大排場龍,在這裏有時候越是難排到位子的餐館有時候未必真有期待中那麼好吃,又或者是期待值過高,吃第一口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吃,就會失望。而那種最地道最正宗的台灣小吃,有時往往藏在暗巷。當然,這對於來旅行的人們來說,並不影響什麼。

馮蕊由於沒有化妝,所以帽簷帶的很低。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從東京飛回來到台北,雖然短程但馮蕊仍然覺得疲憊不堪。

昨天馮蕊在東京澀穀和朋友逛街時,她看到了蔣坤緹。蔣坤緹一襲淡綠色裙裝,散著剛剛到達肩膀的頭發,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仿佛這幾年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使她多了幾分成熟。或許對於一個剛剛年滿20歲的女孩子來說“成熟”這個詞並不在她的字典裏,但鑒於馮蕊上次見到蔣坤緹時她還是個穿著學生裝的小丫頭,所以此刻眼前的蔣坤緹在馮蕊看來真的成熟了。馮蕊沒有跟她打招呼,因為對於女人來說遇見自己最討厭的另一個女人時,是絕對不會先拉下臉麵去“say hi”的。

今天一早,馮蕊就借故請了事假回到了台北。

與此同時,東京葛飾區的公寓。

馮悉剛剛收到馮蕊發過來的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我有事先回台北了,公寓的備用鑰匙在樓下的管理員手裏。”

馮悉低聲的用台語爆了句粗口,按了電梯下樓。

馮悉昨天在六本木的夜店玩的太過火,喝掛了後錢包被扒手偷走了。包括鑰匙、護照、學生證、信用卡。

無奈之下,隻得打給宮川。

“馮,我現在不方便說話。”

電話那頭的宮川旬嗓音沙啞,像是在地下通道或者某個信號極差的地方,所以聲音斷斷續續。

“宮川,你在哪?”

“我.現在.....”宮川旬的這一整句話都伴隨著雜音,全部都無法不清,然後隻聽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過來“對了,我昨天......好像看到你未婚妻了,.......那天庭院見到的那個蔣小姐......馮,你有在聽嗎?”

迫於通話質量太差,馮悉無法忍受就掛斷了電話。

宮川旬的意思很簡單,不用聽清也能明白,現在蔣坤緹人就在日本東京。

在他從管理員那裏拿到鑰匙回到公寓後,他放好了洗澡水,準備洗澡的時候。宮川旬來了電話。